景玓夏炎雳《闺色有毒,王爷撩上火》完结版免费阅读_景玓夏炎雳热门小说_景玓夏炎雳《闺色有毒,王爷撩上火》最新章节阅读_(闺色有毒,王爷撩上火)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景玓夏炎雳(闺色有毒,王爷撩上火)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景玓夏炎雳)完结版在线阅读
主角配角:景玓夏炎雳
简介:姚珠花忙回转身解释,“侯爷......误会......误会啊!那是......那是......”然而景良域根本不听她解释,立马朝福妈和柳妈下令,“去,把那唐家庶女‘请’过来!”“是!”福妈和柳妈齐应声,然后快速朝唐滢滢的方向跑去陪同唐滢滢出来的丫鬟婆子见状,吓得手足无措,慌张中就要带唐滢滢离开“小姐,不好,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快些回房吧!”“回什么房?难道我就如此见不得人?”唐滢滢用力甩开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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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新娘短暂晕厥后,新房里的气氛就变了味儿。正当丫鬟香杏准备喊人时,新娘倏地睁开眼,然后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周一切。
香杏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经受不住打击,此刻见她苏醒,立马哽咽道,“小姐,您若伤心那便不要嫁了,我们这就回侯府,把那杜元然的恶行告诉侯爷,让侯爷为您做主!您可不能为了如此三心二意的男人想不开啊!”
景玓纹丝不动,只木讷地把她盯着,不是她不想接话,而是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刚从父亲手里接过公司股权,哥嫂不甘心父亲把公司交给她打理,便跑到公司闹事,她那不成器的哥哥被嫂子挑唆得直接对她动手,没想到她挨了一耳光,竟被打得穿越了!
她很想安慰自己这是梦境,可原身的记忆如潮水般强行涌入她脑海,逼得她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一切。
这地方叫大蜀国,她现在这身体与她同名同姓,也叫景玓。其父景良域是安启侯,当今皇后的兄长。她原身虽在家中排老六,但却是安启侯府最小的嫡女。
换言之,她现在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份。
今日是她原身与青梅竹马杜元然的大喜之日。
原本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婚姻本该是让人乐赞的,可原身花轿入府,刚与新郎官拜完堂便听说有顶小轿从侧门抬入,原来新郎官今日不但娶妻,还在同一天纳了翰林院侍讲家的庶女唐滢滢为妾!
且唐滢滢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先不说原身的身份,就说原身与新郎官的关系,新郎官杜元然能有今日的身份地位,那全都是托原身的福。
杜元然出生寒门,自小无父,与母亲李氏相依为命,仅靠着李氏给绣坊做活维持母子俩生计。
原身七岁那年随母亲去绣坊,因贪玩便趁母亲与丫鬟不注意时偷偷跑出了绣坊。在街上遇见一乞丐,乞丐见其穿着精致富贵,便心生歹意欲抢夺她身上值钱的饰物。
正当她饱受惊吓时,杜元然出现了。
十二岁的杜元然虽然瘦巴巴的,可也勇敢地帮他呵斥退了乞丐。
两人的缘分就此结上。
许是为了报恩,又许是欣赏杜元然的小小男子汉气概,原身从此对杜元然十分友爱,不但让他同自己一块习武、识字,还托关系送他去军营历练,甚至在他成年以后引荐他到帝王身边当差,然后让他有了各种表现和立功的机会。
杜元然也不负她期望,从一名小小的御前侍卫渐渐地出人头地,在一次舍身护驾后,被帝王破例封了将军,在这皇权至上的京城拥有了姓名......
而杜元然也向原身许下海誓山盟,今生会一心待她,绝不辜负。
结果呢?
原身做梦都没想到,这嘴上矢志不移的男人却是这般朝三暮四,在许她海誓山盟的同时还搞着别的女人!
别说原身受不了这般打击,就是穿越过来的景玓都心窝子喷火,越想脸色越阴沉难看。
一个得鱼忘筌的渣男,也配做她男人?
她当然不会承认这桩婚姻!
可眼下的处境又让她不得不冷静,毕竟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时下的婚礼制度可不是她想否认就否认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想从这桩婚事中抽身,还得费一番心计和手段......
看着低泣的丫鬟,她美目微眯,问道,“香杏,眼下有一计可使我脱身,但需你出力,你可愿?”
闻言,香杏立马回道,“小姐,您说的哪里话,奴婢的命都是您的,别说奴婢出力,就算现在让奴婢豁出命去杀了杜元然那负心汉,奴婢也愿意!”
她通红的眼眶里布满了对杜元然的恨意,景玓不用问也知道,杜元然同天娶妻纳妾一事不但伤害到了她原身,还将她原身身边的人也激怒了。
有这么个忠心的丫鬟,她也不再有顾虑,起身开始宽衣解带。
“小姐,您这是要做何?”看她动作,香杏很是不解。
“你我互换衣裳,再把福妈和柳妈叫进来,我交代她们一些事,顺便让她们掩护我离开新房。你穿着嫁衣暂留此处,若被杜元然发现,便咬死是他们接错了亲。待我回府告知父亲一切,便带人来把你们接回侯府!”
......
今日抚远将军府宾朋满座,此刻又正是开席之际,几乎所有人都在大院中,就算花园小径有人,那也是府里忙碌奔走的下人。
景玓的原身熟悉这府里的环境,所以在离开新房后,景玓靠着原身的记忆很轻松的避开了有人的路径,没一会儿便到了后院停马搁轿的地方。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及近,她想也没想,果断地钻进了一辆马车内。
她想的是,先避人,等人离开后再找处低墙飞出去。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马车内竟然有人——
四目相对!
一时间,不仅她愣,马车内的男人似乎还被她吓了一跳,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掠过一丝惊诧不说,斜倚着车壁的身子还下意识地绷紧坐直了。
景玓很快从原身的记忆中搜出了眼前**信息——
钰王夏炎雳!
要说这钰王夏炎雳,可一点不简单,其父在世时是大蜀国的太师,当今太子的老师。而这夏炎雳不但出身显赫,更是凭着文韬武略的才干深受帝王器重,甚至被帝王赐封王位,成了大蜀国唯一的异姓王!
因太师的缘故,这夏炎雳与太子、也就是她的表哥司空恒易自小一块长大,关系甚是要好。
也因此,夏炎雳同安启侯府也深有往来,原身对夏炎雳并不陌生。
只是,这夏炎雳风流桀骜、花名在外,在原身的印象中并不怎么好。
“六小姐这是?”回过神的男人**着眼尾不停地打量她,磁性的嗓音**戏谑的笑意,很明显对她此时的装扮和出现表示十分的好奇和不解。
景玓不自然地拔了拨刘海,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不过她并没有怯退,而是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故作出卑躬弱小之态,垂眸哀求道,“恳请钰王爷行个方便,送小女回安启侯府。”
“王爷......”从茅厕方向过来的影风察觉到车内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提防地掀起车帘,待看清楚自家王爷对面端坐的女子时,一双眼睛猛地瞪直,“六......六小姐......”
不怪他惊呼,今日安启侯府最小的嫡女出嫁,满城皆知。
他们来抚远将军府,就是喝喜酒的。
可谁能告诉他,为何出嫁的新娘子会一身丫鬟装扮出现在他家王爷的马车上?!
担心自己看花了眼,影风忙用手搓了搓眼皮,再定眼一看,发现并非幻影。
但不等他再开口惊乍,马车内原本一脸戏谑的男人骤然沉下脸,冷声道,“去安启侯府!”
触及到自家主子不悦的神色,影风即将脱口的声音瞬间咔在喉咙中,纵有千般惊讶万般疑惑,他还是很快恢复了该有的恭敬和沉肃,随即快速上了马车。
景玓本来还有些忐忑的,虽说这钰王与安启侯府颇有往来,但要他从别人家把别人的新娘带走,这种事换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答应,即便他拒绝帮她,她也会理解,大不了再想别的法子......
所以在听见他施令时,她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遂忍不住抬了抬眼,不吝啬的露出感激之意。
钰王的座驾,抚远将军府的门房自不敢盘问。
悄悄透过小窗看着马车离抚远将军府越来越远,景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眸色泛起了冷意。
只要离开这里,她便要让杜元然知道得鱼忘筌的后果!
“六小姐不打算为本王解惑么?”
听着含笑的戏谑声,她立马调整好心绪,认真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只见他盯着她的丫鬟装束,满眼尽是揶揄。
不得不说,这钰王是真出色!
修长的躯干和四肢,玉冠金带,既有让人敬畏的贵气,又有迷人的潘安之貌,虽说人风流之名在外,可人家也有风流的资本不是?再细瞧这面相,狭长的桃花眼,眉梢自带勾魂摄魄的气息,天生的微笑唇,即便不笑也透着与生俱来的邪魅,加之比女人还白皙的肌肤,这等绝色之姿,说妖孽都不为过。
“六小姐这般看着本王,莫非今日逃婚,是为了本王?”
“......”
她能说他是花孔雀开屏自以为是吗?
她出生商门,自小在商海历练,见过形形**的人和事,不敢说自己多精明老练,但识人断物的本事不在话下。同这种荤素不忌的人来往,她知道,迎合只会助长对方的恶趣味,最好的姿态便是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并且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
所以她没有言语,只用微笑回应,全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然而,看着她娇美的脸庞上不但没有一丝羞怒,反而红唇轻勾,夏炎雳俊眉**,似讶异的再开口,“莫非本王说中了?”
“......”景玓自诩得体的微笑脸有些僵,额角隐隐有黑线滑落。怕自己再不回应,他还会继续拿自己取乐,于是她抿了抿唇,做出腼腆又慎小的样子,低声回道,“今日得以从杜家逃出,多亏钰王爷相助。钰王爷的大恩大德,待小女回到家中禀明父亲,定让父亲携礼上门道谢。”
她先前眸底的那一抹冷色以及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样,夏炎雳皆看得真切,听着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话,他唇角的笑非但没收敛,反而越发带着几分坏笑,“逃?听闻六小姐与杜将军自幼相识,情深似海,如今喜结良缘,不该称心如意么,为何要逃?”
要不是今日得于他相助,景玓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张冷脸以及一对白眼。但她也很清楚,如今的自己是在另一个世界,所用的身体和身份皆是另一个人的,初来乍到,她不能任性。
暗垂的眸子闪了闪,她突然有了应对之策。下一刻,她红唇一扁,双手捧着脸‘嘤嘤嘤’哭了起来,“钰王爷......求您不要再问了......小女不想再提那人......呜呜呜......”
演戏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并无难度,所以她哭得并不假,不但把眼泪逼出来了,连鼻涕都逼出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胡乱的揩抹眼泪和鼻涕,接着又把手上的眼泪鼻涕在身上胡乱的擦,擦完又继续揩抹自己的脸......
对面,男人听到她的哭声就有些无语了,再看她的动作,脸上邪魅的坏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嫌弃,甚至身子不由得朝车壁倾斜。
从指缝中看着他的反应,景玓心下一阵好笑。
像他们这样出生衿贵的人,最见不得的是什么?
当然是粗鄙了!
抚远将军府在城西,安启侯府在城东,马车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景玓也哭了半个多时辰。
而某个男人自她哭起来后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跳下马车的那一刻,景玓还揩抹着眼泪鼻涕,不过也没忘向马车福身行礼,哽咽道,“小女拜谢钰王爷!”
影风凌乱了一路,望着她跑进侯府大门,憋了一路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回头朝车内问道,“王爷,您说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这六小姐都嫁进抚远将军府了,怎么还能逃婚呢?”
夏炎雳揭起车帘,狭长的桃花眼还带着深深的嫌弃,但望着侯府大门,他转而促狭一笑,“今日抚远将军府还有热闹可瞧,不如我们返回去瞧瞧?”
“......”
“太子应还在席间,若他知晓此事,不知是何反应?”
影风一脸哭笑不得,刚过门的新妇逃婚,于哪家来说都算丑闻。何况还是他们把人家的新娘子送回娘家,眼下还要去瞧新郎家的热闹,这......
会不会有点不厚道?
......
安启侯府。
今日嫁女,与府中热闹的气氛相比,安启侯景良域在书房里静坐了好几个时辰,就连午膳时管家前来请膳,他都将其拒之门外。
最小的女儿是他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如今出嫁,就似有人硬生生从他手心里将宝珠抢了去,这叫他心里空荡荡的,怎么都不得劲儿。
偏偏这般的伤感还无处倾说。
“爹!”
书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熟悉的嗓音让景良域猛然一怔,看着飞奔进来的身影,他目光都充满了恍惚,仿若在做梦。
“爹,我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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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个书号【10176】, 即可免费阅读【闺色有毒,王爷撩上火】小说全文!直到小女儿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景良域才如梦中惊醒,忙从大椅上起身,急步绕过书桌,拉住女儿的手腕,打量着她丫鬟的装扮,再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及满脸的泪痕,沉声问道,“出何事了?”
景玓随即便将杜元然同时娶妻纳妾一事说出。
她都未加油添醋,景良域听完便一脸是火,勃然大怒,“你出嫁之日他就抬妾室进府?他怎么敢?”
景玓扁着嘴抹眼泪,“爹,香杏还打听到,那唐滢滢已经怀了杜元然的孩子......爹,女儿是喜欢杜元然不假,可他背着女儿与人私通,如今唐家庶女珠胎暗结已是孕身,女儿再是对杜元然情深义重,也实难接受这等屈辱......”
“什么?!”景良域更是震怒不已,“不要脸的东西,他们竟背着你做下这等廉不知耻的事?!真是气煞老夫也,看老夫今日如何宰了他们!”
景玓知道,原身是很受这个爹疼爱的,而且原身当初选择要嫁给杜元然时,这个爹是极力反对的,毕竟以原身的条件,那些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她随便挑都不成问题,可原身却挑了一个出生寒门的杜元然,这搁谁家,谁家父母能没点意见?
也是爱女心切,加之杜元然也有那么几分进取心,景良域这个做爹的才勉强点头同意女儿下嫁。
如今得知杜元然如此种种不堪行径,他自是不能忍!
看着他愤怒得恨不得杀人泄恨,这自然是景玓要的效果。但见他就这么冲动的要去找杜元然算账,她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
“爹,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不能就这么去。”
景良域顿住脚步,心疼得嗓子都沙哑了,摸着她的头问道,“玓儿,告诉爹,你想如何做?你放心,有爹在,有安启侯府在,爹绝对不会放过那忘恩负义的畜生!”
景玓挤出眼泪,伤心地说道,“爹,眼下妾氏已进杜家,我若明着与杜元然撕破脸,外人定会说我善妒、不够宽容大度,如此不但我名声受损,就连安启侯府也会受我连累遭人非议。可我又不甘如此受杜元然欺骗,除了想解除与他的婚约外,我还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这些年对我的利用和算计全都落空!”
景良域一脸憎恶地点头附和,“婚约是一定要解除的!他如今的荣华皆是你给的,既然他有负于你,那势必要将他‘打回原形’,让他知道背叛你的下场!”
景玓抹了抹眼角,随即便踮起脚在他耳旁低语起来,“爹,您现在派人去杜府,就说他们接错了新娘......”
......
抚远将军府新房里。
杜元然应酬了宾客后,微醺的他在下人搀扶下晃晃悠悠的入了新房。
“玓儿,为夫来了,让你等久了。”
他径直走向床边盖着喜帕的新娘,原本伸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微醺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明,并且添了一抹心虚,低语道,“玓儿,有一事我不该瞒着你......我......我也不想的......”
虽说他现在在朝中立了足,但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她。对于抬唐滢滢进府一事,说他没有顾虑那是假的,他甚至能想象安启侯府的人会有多恼怒,依照景良域对女儿疼爱的程度,是绝对要找他讨要说法的。
不过忐忑归忐忑,他相信木已成舟,再加上她耳根子软,只要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她自己的难处,她也一定会接受的。
“玓儿,你是不是生气了?”见她不回应自己,杜元然咽了口唾沫,开始愧疚的解释,“非是我要抬唐滢滢进府,而是娘逼迫我应下的。你有所不知,早些年娘受过唐滢滢恩惠,娘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她,听说她在家中受嫡母嫡姐欺压,处境十分艰难,娘心生不忍,便擅作主张替我纳了她。玓儿,你知道我是最在意你的,你对我的真心我也不敢辜负,可父母之命,我实是难违,加上娘以死相逼,我更是不敢忤逆......”
他解释完,见喜帕下的人儿还是纹丝不动半点都无回应,于是忍不住将喜帕揭开,想看看她究竟是何反应。
然而,当看到喜帕下香杏的脸庞,他双眼猛瞪,倒退了两步,惊道,“香杏,怎么是你?!”
随着惊诧,他目光下意识地环视身周,欲把他的新娘给找出来。
“呀!姑爷,怎么是您?”香杏也似惊吓到了,赶紧起身,不可置信地一边张望一边急声道,“奴婢怎会在此?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看着她受惊的样子,杜元然脸色唰白,指着她,怒火从喉间喷薄而出,“好你个贱婢,竟敢顶替主子出嫁,是活腻了吗?玓儿呢?你把她藏何处了?”
香杏‘啊’地哭了起来,“姑爷,究竟发生了何事?今日也是奴婢出嫁啊,奴婢怎会在此?”
杜元然一听,愤怒的俊脸变得青白交错,指着她的手都止不住颤抖,“你出嫁?何时听说你许配人了?你这贱婢真是胆大包天,信不信我杀了你!”
也是新房中没有利器,否则他是真想一刀给这贱婢捅过去!
面对他一身愤怒的杀气,香杏哭丧着脸,瑟瑟发抖道,“姑爷,这或许就是一场误会,是接亲的人接错了......”
她话还没说完,外面的陪嫁婆子和丫鬟闻着动静跑了进来。
“啊!”看着身着喜服的香杏,一个个直惊呼。
杜元然回头,怒不可遏地吼问道,“你们小姐呢?谁给你们的狗胆调换新娘?”
丫鬟们似吓住了,个个瑟瑟地低下头。
为首的两名婆子,福妈和柳妈,皆面带震惊之色。
两人也同时环视了一遍屋子,然后福妈先上前,拿过喜帕瞧了瞧,惶恐道,“将军大人......怕是真的接错亲了......这可如何是好......”
杜元然脸色铁青,怒吼不断,“接错亲?本将军亲自去安启侯府接的新娘,众目睽睽之下,你告诉本将军接错了?”
说完,他朝门外又是一嗓子,“喜娘呢?死哪去了?”
喜娘是男家在举行婚礼时所雇请的通晓礼仪的妇女,跟陪嫁婆子和丫鬟相比,算是男家的人,且从接亲到引新人入洞房,一切礼仪细节皆由喜娘指引和安排。
这就不怪杜元然唤喜娘了,毕竟整个婚礼中,她是最贴近新娘的人,如今新娘换了人,他自然要找喜娘质问。
可是,任由他嗓门再高,也不见喜娘身影。
福妈和柳妈暗暗地对了一眼,嘴角都划过一丝窃笑。
按她们玓儿小姐的吩咐,喜娘早让她们打发了。
只要银子管足,别说让喜娘跑路,就算让喜娘永远在京城消失,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她们二人也只露出了那么一瞬间得意,随即继续**到早已编排好的戏中。
柳妈皱着眉道,“将军大人,今日您上侯府接亲,晚了半个时辰,那时我们玓儿小姐正同香杏在一个屋子说话,为了赶上吉时,喜娘慌忙中就带走了一个新娘,恰好我们玓儿小姐和香杏那时都盖着喜帕,根本没来得及分辨......”
“你!”杜元然愤然怒指她。
然而,回想起接亲时的情景,他心下也有些虚,正是因为这点心虚,让他一肚子怒火不能完全爆发。
接亲的时辰本是定好了的,但今日一早,唐家派人来传消息,说唐滢滢不知怎的动了胎气,他母亲听闻后,担心唐滢滢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便让他去安启侯府接亲前先去唐家一趟......
等他去了唐家然后转去安启侯府,自然就晚了时辰。
而他为了不错过吉时,便没进侯府,只在府外催促喜娘快些将新娘接出来,然后接着喜轿匆匆回府拜堂。
也正因为事多,加之匆忙,他便没仔细留意送亲的队伍及陪嫁的丫鬟婆子,所以也不能确定香杏是否在陪嫁队伍中......
福妈露出了恼意,“将军大人,眼下喜娘不见踪影,定是发觉接错了新娘而畏责躲起来了,您便是有任何不满也该找喜娘说事,为难奴婢们有何用?此乃我们玓儿小姐的终身大事,难道奴婢们不盼着玓儿小姐出嫁?”
杜元然气得更是胸膛剧烈起伏,随即不甘心又指着香杏复问,“从未听玓儿说过把你许配人,你如何能出嫁?所嫁之人是谁?何况与主子同日出嫁,你何德何能?”
言外之意,他还是不认可接错了新娘,始终怀疑是她们做了手脚!
香杏低着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嘤嘤’哭道,“奴婢年纪不小了,玓儿小姐念及奴婢服侍多年,早有意还奴婢自由身,遂亲自为奴婢挑了一门婚事......将军大人,奴婢还想问您呢,为何会把事情弄成这样,如此您叫奴婢如何做人?奴婢又该如何向我家玓儿小姐交代?”
杜元然捏着拳头,正铁青着脸想给她吼过去,突然听到管家周顺焦急忙慌的来报,“将军,不好了,侯府来人了,说是您今日接错了新娘!”
杜元然俊朗的五官都扭曲了!
接错了新娘......
从接亲到此时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若真接错,侯府的人才发现吗?!
......
满座宾客,推杯换盏,喜庆而热闹。
不过,这喜庆热闹的场面随着景良域的突然出现戛然停歇。
特别是看到一身红嫁衣的景玓跟随景良域一同出现时,在场的人大到权贵高官,小到仆从丫鬟,无一不傻眼。
满场错愣震惊的目光,可谓是比大白天见了鬼还壮观。
毕竟他们亲眼观礼,看着一对新人拜天地,又目送新娘被喜娘引入洞房,这会儿一身红嫁衣的新娘从大门外进来......
那先前与新郎拜堂之人是谁?!
“舅舅,这究竟是如何回事?玓儿不该在新房里吗?怎会同您一道?”
从上宾席中走来一男子,玉冠金带,挺拔的身姿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立马转移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蜀国当今太子司空恒易。
在走到景良域身前时,司空恒易眼尾不自然地朝不远处扫了一眼。
那里,站着离席复返的钰王夏炎雳,其挂在脸上的招牌笑容三分随性七分邪魅,外加挑动的眉梢,毫不掩饰自己看大戏的心态。
就在先前,这好友让影风偷偷向他传话,他正难以置信呢,没想到自家舅舅就带着表妹来了。
不过他也掩饰得极好,温和的询问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景良域一脸怒容,扫了一圈众宾客,回大侄子话时有意扬高了声量,“殿下,您有所不知,今日本是玓儿出嫁,可杜将军派人去侯府接亲时,竟将玓儿身边的大丫鬟当做新妇接走!我碍于颜面没敢声张,想着杜将军在途中定会发现失误,不曾想我们父女在府中等过了午时都不见杜府来人,我实在气不过,便只能带着玓儿来将军府讨要说法!”
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顷刻间,满场哗然,议论声四起。
司空恒易眸光轻闪,投向身着嫁衣的表妹,用着不解的语气问道,“玓儿,怎会出现如此差错?”
他这问话也是满场宾客最好奇和不解的,于是议论声骤停,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景玓。
景玓红着眼眶,带着哭腔回道,“太子哥哥,您有所不知,我早前为香杏许了一门亲事,准许她与我同一日出嫁。今日将军府来接亲,来得迟不说,那喜娘不问明身份就将香杏接走了。当时我只以为是接香杏的花轿到了,便没有出声,不曾想竟会造成如此误会......”
她说到最后低头拭泪。
在场的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任谁都觉得此事过于荒谬了。
司空恒易接着又问,“杜将军那时在何处,为何没亲自去接你?”
景玓更是委屈地道,“我也不知他那时在何处......”
投入戏中的她也不忘暗中观察某一处。
那个送她回府的钰王笑得跟看小品似的,真是该死刺眼。
不过,她也不担心这人会举报她,毕竟她能这般演戏也多亏了他的助力,如若他拆穿她,那无疑是自己跳粪坑,自惹一身污。
只是,这男人不是已经离开婚宴了吗,怎又回来了?还笑得跟个猥琐怪似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带这样的!
“侯爷!”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所有人寻声望去,就见杜元然的母亲姚珠花带着丫鬟婆子从女宾席那边过来。
那急走的步子及焦急的神色很显然是已经知晓了情况,待她近到父女跟前,看着一身嫁衣的景玓时,她一把拉住景玓的手,愧疚道,“玓儿,都是我们的错,挑了那么个瞎眼喜娘,让你受如此大委屈。玓儿,你别生气,今日是你和然儿的大喜日子,千万别气着了身子,否则我们可是会心疼的。走,我亲自送你回新房......”
她说着话,拉着景玓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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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原身那只傻瓜才会把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当婆母敬重,换做她以前的性子,别说给这种人恶心自己的机会,就是对方还没开口就能被她的保镖给轰走。
“玓儿......”姚珠花扭头看着她,面对她冰冷的眸子,既心虚又尴尬。
“今日不把事情处理妥当,我是不会承认这桩婚事的。”景玓红唇勾起了一丝讥笑,“何况此时新房中已有新妇,我再去新房,杜老夫人是嫌一个女人伺候你儿子不够?”
在场的宾客也再一次议论起来。
没有觉得她的话太尖锐,反而觉得她说得在理。毕竟此时新房里已经有位新娘了,就算安启侯府的六小姐再怎么名正言顺,两个新娘在同一间新房里,这像什么话?
姚珠花脸色变得灰白。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且对她敬重有加的人今日会这般不讨喜,甚至当众给她难堪。
正在这时,今日的新郎杜元然现身了,从新房里出来不说,手里还拽拖着一个一身嫁衣的女子。
正是景玓的大丫鬟香杏!
不等杜元然激动开口,香杏抢先一步跪向景良域和景玓父女,哭诉道,“侯爷、玓儿小姐,杜府的人接错了亲,错将奴婢当成了小姐,还让奴婢同杜将军拜了堂,奴婢有冤,且愧对玓儿小姐,恳请你们赐奴婢一死吧!”
福妈和柳妈二人带着陪嫁丫鬟也惊慌失措地跑来,齐齐跪在父女俩身前。
福妈先道,“侯爷,奴婢们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先前杜将军到新房,揭开新娘盖头才发现新娘不是玓儿小姐!”
柳妈接着道,“侯爷,造成如此失误,杜将军不思错处,竟怀疑是奴婢们调换了新娘,还想拿奴婢们问罪。恳请侯爷为奴婢们做主,今日接错新娘一事,完全与奴婢们无关,就算奴婢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破坏玓儿小姐的婚姻大事啊!”
见她们一人一嘴又哭又嚷的,杜元然那真是气到脸色铁青,就差天灵盖喷出滚滚黑烟了。
可碍于满院宾客,加之景良域就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忍下火气,急声向景玓解释道,“玓儿,今日都是喜娘粗心,没辨清楚人便将香杏当成你接进了府中!你别生气,我这就把司仪官叫来,我们重新拜堂,可好?”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近景玓,欲像平日里那般深情款款去牵景玓的手。
只是,不等景玓避开他,景良域便手快的将女儿拉到身后,瞪着杜元然厉声道,“如此失误,毁的不仅是玓儿的名节,更是我安启侯府的颜面,你只道一句‘喜娘粗心’便想将此错揭过,你把我安启侯府当什么了,把玓儿当什么了?便是你再想娶玓儿,你都别忘了,眼下你与他人拜了堂,如今香杏才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新妇!”
“我......我......”他句句如伐,击得杜元然无一点反驳之力,在众宾客议论纷纷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侯爷息怒。”还是姚珠花厚着脸皮出声,面带愧疚地道,“今日所铸之错都怨我们,是我们让侯府蒙了羞、让玓儿蒙了屈,请侯爷放心,我们定是要给玓儿一个交代的,绝不会让她带着半分委屈下嫁。”
在景良域身后,景玓嘴角翘着嘲讽的冷笑。
真tm破袜子做口罩,臭不要脸!
什么叫不会让她带着半分委屈下嫁?难道让妾氏与她同一天进门不叫委屈?未婚夫娶她之前就与别的女人厮混还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了,这也不叫委屈?
不过碍于现在目的没达成,她便是再想怼人也只能先压下这口恶心气。
出来前,她就同景良域细细商讨过,这会儿姚珠花所说的话都在他们的意料中,景良域看着愤而又不敢言的杜元然,厉色不减,“你还想娶玓儿吗?”
闻言,杜元然立马朝他跪下,哀求道,“侯爷,我对玓儿一片深情,今日之过绝非我意,只要侯爷能将玓儿嫁我,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誓死奔赴!”
似乎是他态度坚定,景良域的情绪总算缓和了几分,“要不是你尚有几分真心,我是绝不会再把女儿嫁给你的!只是眼下有两件事你必须做到,否则你和玓儿的婚事就此作罢!”
“但凭侯爷吩咐!”杜元然恭敬应道,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为他的真心牺牲任何。
“其一,你与玓儿的婚书作废。其二,你给香杏一封休书。”
“这......”
杜元然抬起头,张着嘴,眼中是明显的惊讶和抗拒。
景玓从景良域身后走出,先扫视了一眼满场的宾客,然后看着这个曾经与她原身山盟海誓过的男人。
其实原身眼光也不算太差,这杜元然长得浓眉大眼,也有几分帅气。加之多年习武的缘故,身材健拔壮硕,按二十一世纪女生的评判标准来说,算得上一枚型男。
可惜......
这男人被原身的真情喂得太饱,肚子涨了气就开始飘了!
她忍着满心满肺的厌恶,佯装出委屈,道,“杜哥哥,婚书是你我缔结姻缘的证明,但你今日八抬大轿迎娶他人进门并拜堂,这与婚书不符,好比一场闹剧,实难让我心平。我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重新按六礼迎娶我,既如此,那必须要让现有的婚书作废,且还需休掉今日与你拜堂之人,如此才能还我该有的名分和体面。”
通过原身的记忆,她知晓这时代的婚礼制度。她原身和杜元然的婚事流程是按标准的礼制走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个步骤都没少。而这时代的婚书等同于二十一世纪的结婚证,上面不但有她原身和杜元然的生辰八字,最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介绍人、证婚人、主婚人、双方长辈的信息。
悔婚悔婚,真正要解除她和杜元然的婚约,那可不是一纸休书的事,把那份婚书毁了才能叫真正的毁!
看她泫然欲泣委屈无比的模样,杜元然忙起身安慰,“玓儿,是我大意让你受此委屈,只要你能消气,别说打骂,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愿意。你别难过了好吗?你这样我亦是心如刀绞。”
听着他诉衷肠的话,景玓只差没把隔夜饭......
不,是想把二十一世纪吃过的饭都吐出来!
“杜将军。”司空恒易突然开口,一向温润如玉的太子难得正色严厉,“今日这婚的确如同闹剧,本宫的玓儿表妹对你一往情深多年,实在不该受此屈辱。何况安启侯府并非寻常百姓家,如此失误也事关本宫母后的颜面,不论你对玓儿情深几许,始终要给侯府一个说法。”
“殿下教训得是,我......”杜元然躬身应着。比起先前在新房里的愤怒,此时的他温顺得如羔羊,一丝脾性都不敢彰显。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其母姚珠花便忍不住拉住他衣袖,很是不情愿地道,“然儿,咱们是错把香杏抬进府与你拜的堂,你只需一封休书给香杏即可,那婚书实在没必要......”
景良域恼火地打断她,“玓儿乃是我景家堂堂嫡女,杜老夫人这般说词,是想让玓儿忍辱将就?如果你们非要如此**玓儿,那这婚事就此作罢!你们未能八抬大轿将我玓儿娶进门,我玓儿便不是你们杜家人,便是有婚书,老夫也会豁出脸面替玓儿否认!”
他随即怒视着杜元然,掷地有声,毫无商量余地,“你若真想娶玓儿,那便废除现有婚书,择日上我侯府重新下聘,否则此生你休想再见玓儿!”
姚珠花急得还想再说话,但杜元然显然妥协了,忙将她制止住。
事到如此,他对接错新娘一事纵有千百疑惑,也无力辩驳,何况满堂宾客中大都是朝中同僚,他们都见证着这一场闹剧,更有景良域和太子司空恒易同时向他施以威压,他更是没有二路可选。
他目光恻然地看着景玓。
以往她都向着他,旁人看不起他的出生,她会向旁人夸赞他的好。旁人觉得他平庸,她会尽一切所能为他创造条件,让他展示自己的才干,让旁人觉得他们般配......
然而,此时看着她,他心底莫名发慌。
熟悉的鹅蛋脸还是那般娇美,可她端正着站在景良域身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对于他暗示的眼神没有一点回应,冷漠得好似与他不识。
“玓儿......”他喉咙发紧,一阵阵心虚窜上心头。
她这般冷漠,定是因为他纳唐滢滢为妾的事生气了!
景玓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如果可以,她现在恨不得一拳将这渣男放倒,然后踩上他那张无耻的脸,直接逼他交出婚书!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同他说道,“杜哥哥,为了你,什么委屈我都能受,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必须要一份体面。你是真心想娶我与我共度余生的,对吗?那你就把婚书当众撕毁,让我们的婚事按礼制再行一次,好吗?如此不但我的体面保住了,也更加说明你对我是真心的,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将我们拆散。”
堂堂侯府嫡女用着如此哀求的语气,可以说彻底断绝了杜元然说‘不’的念头。
再观宾客们的反应,非但宾客们议论纷纷,就连几位朝中好友都同时向他使眼色,意在提醒他别寒了安启侯府的心。
杜元然还能说什么?
唯一不赞同的人也就只有其母姚珠花了。
可太子威颜近在跟前替安启侯府撑着腰,而安启侯府父女俩又非要计较今日的失误,姚珠花纵有千百般不愿,也只能看着儿子吩咐管家将婚书取来。
她暗暗瞪着景玓,气恨得心痛,同时心里忍不住嚼劲儿,待她儿将人娶进门,她非要好好‘立威’,让这不懂事的死丫头知道他们母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多时,管家赵海捧来一只精美的匣子交给杜元然。
杜元然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红纸折成的册子,递给景良域过目。
景良域沉着脸接过,确定无误后再交还给他。
现场,突然变得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杜元然手中的红册子上。
杜元然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景玓。
景玓没接他的眼神,只作委屈的低着头,捻着手绢抹拭眼角。
杜元然咬了咬后牙,将空匣子丢于脚下,接着用力将婚书撕裂。
紧接着又让赵海取来笔墨,写下一封给香杏的休书。
看着香杏接过休书的那一刻,景玓扭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然而,她这一扭头,不经意间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正是把她送回娘家的钰王夏炎雳!
他倚着一棵树,满身的悠然懒散,妖孽的俊脸带着玩味儿的邪魅笑容,好似在告诉旁人,今日自己看了一出十分精彩的好戏......
景玓上扬的红唇刹那间僵住,不知道为何,额角有掉黑线的冲动。
她随即移开眸光,想掩去某些窘迫感。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扫到远处的屋檐下,那里站着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她娇容瞬冷,心中作呕得厉害。
先不说杜元然同时娶妻纳妾这一事有多伤害她原身,就唐滢滢作为妾氏过门,竟穿着同正妻一样的红衣,这简直就是把她原身的脸面摁在地上**,杜家母子俩是把她原身当孤儿了吗?
她美目微眯。
正想着要如何把杜元然和唐滢滢的事抖出来呢,没想到这唐滢滢如此沉不住气,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心下涌起报复欲,她随即一手拉住景良域的衣袖,一手指向屋檐下的女子,佯装不解地道,“爹,您快瞧,那不是唐家的庶女吗?她怎么在抚远将军府?还穿着嫁衣呢!”
府里动静之大,唐滢滢在偏院中自然听说了。对于接错新娘一事,她也是极为震惊的,而且在这震惊中还生出了几分惊喜,所以不顾丫鬟婆子劝阻便跑了出来,就想瞧个真切。
而听到景玓的话,所有宾客都忍不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又把不少宾客惊到了,哗然声再起。
杜元然和姚珠花转身,像被抽干了血一般,母子俩脸色瞬间白得吓人。
“杜元然!”景良域猛然厉喝,指着远处屋檐下的唐滢滢,直接喷上了火,“你竟敢在娶我家玓儿的同天迎娶二妇?!你是当我安启侯府的人都死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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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个书号【10176】, 即可免费阅读【闺色有毒,王爷撩上火】小说全文!姚珠花忙回转身解释,“侯爷......误会......误会啊!那是......那是......”
然而景良域根本不听她解释,立马朝福妈和柳妈下令,“去,把那唐家庶女‘请’过来!”
“是!”福妈和柳妈齐应声,然后快速朝唐滢滢的方向跑去。
陪同唐滢滢出来的丫鬟婆子见状,吓得手足无措,慌张中就要带唐滢滢离开。
“小姐,不好,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快些回房吧!”
“回什么房?难道我就如此见不得人?”唐滢滢用力甩开左右的手,冷着脸斥道,“我人已经在将军府了,就算是以妾氏身份进门,我也已经是将军的女人,难道他们还敢替将军撵我出府不成?”
说完,她双手抚着还不怎么显怀的肚子,并微扬着精致的下巴主动朝福妈和柳妈而去。
远远看着她的行动,杜元然整张脸白如死灰。
就是因为唐滢滢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他才答应让唐滢滢在今日同景玓一道进门。但他也早已安抚过唐滢滢,让她务必低调,看在安启侯府的面上,暂时不要抛头露面。待她平安生下孩子,到时母凭子贵再想办法给她更好的份位。
谁知道这女人不但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竟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出现!
他双手紧着拳头,心口颤得生疼,既恨唐滢滢的不懂事,又惧安启侯府的怒火。眼下,见纸已包不住火,他只得一脸愁苦看向景玓,急声道,“玓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抬她进府并非我的主意......”
可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唐滢滢已经到了众人眼前。
她先向司空恒易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随即又向景良域和众宾客分别行礼,“见过侯爷,见过诸位大人。”
接着她低眉垂眼姿态卑微地站到杜元然身侧,柔柔怯怯地问道,“将军,出何事了?为何姐姐不在新房中?侯爷怎么也来将军府了?是舍不得姐姐吗?”
她这一声声‘姐姐’算是自荐了身份,满场宾客议论声骤然停歇,除了杜元然的那几个好同僚外,其他宾客皆是认认真真看起了热闹,一会儿瞅这个,一会儿瞅那个,生怕错过了一丝精彩。
杜元然那脸都无法形容是什么色了,说白吧,白里泛着青,说青吧,青中带着紫,瞪着唐滢滢的眼神,如同喷毒汁般,怒火完全压不住。
“谁让你出来的?滚回房去!”接着就朝管家赵海咆哮下令,“把她带下去!”
“将军......”唐滢滢一双美目因为恐慌瞬间溢满了晶莹的水光,双手下意识护着肚子,仿佛他的吼声随时会对她的肚子造成什么伤害。
然而,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因为手掌压着衣料,‘不经意’便让肚子显得突兀。
看得景玓直发冷笑。
其实用她的眼光来看,这唐家庶女也没什么看头,像她这种自小就出商入市的人,什么人什么皮骨她不敢说能看得百分之百精准,但也没看走眼过,这唐家庶女说好听点叫温柔可人、娇美昳丽,可满身茶味比身上的脂粉味还浓,实在让人作呕。
讲真,曾经的她都不屑跟这种人照面。
但瞧着杜元然像头暴躁的狂狮,她还是忍不住提醒,“杜哥哥,别那么凶嘛,当心吓着唐小姐腹中的孩儿。都快要当爹的人了,如此暴躁,可是有失将军之范呢!”
她不说话满场的气氛就已经很尴尬了,她这一开口,好比油锅里放把火,直接把场面引炸了——
“这唐家庶女居然有了身孕?”
“杜将军竟早与唐家庶女有私情?”
“这唐家庶女怎如此不知检点,未出阁便暗结珠胎?”
“杜将军可是早与景六小姐有婚约的,他们怎么可以背着景六小姐做下这等龌龊之事?”
比起先前的窃窃私语,这会儿宾客们议论的声量真是压都压不住,毕竟瞧热闹是一回事,遇上这种不守妇道的行径,有几人能忍住不唾弃?
听着不绝于耳的唾骂声,唐滢滢脸色白了,溢满泪水的美目中是真的露出慌乱。她之所以现身,就是想光明正大的做杜元然的女人,毕竟她已经入了抚远将军府,而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傍身,她不想自己与杜元然的关系再遮遮掩掩下去。
然而,她完全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
“赵海,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人带下去!”眼见众宾客开始数落儿子的不是,姚珠花也开始抓狂了,对管家下令的脸又凶悍又扭曲。
赵海哪里还敢迟疑,赶紧带着一名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唐滢滢的手臂就走。
唐滢滢还满是怨念和委屈呢,但见姚珠花如此恼怒,吓得也不敢不从,只能被迫离场。
只是,她虽然离开了,可造成的影响却没法平息。
宾客们的议论声仍旧此起彼伏,甚至因为唐滢滢的离开,许多唾弃的言语都直接针对杜元然。
听说那些说她儿子‘朝三暮四’、‘忘恩负义’的话,姚珠花恨不得下令让人把这些嚼舌根的宾客打出府去。
可一瞧太子司空恒易宛如神祇般威严冷肃地立在近前,她一肚子恶气根本发不出来,憋得老脸青白交错。
“玓儿,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行吗......”关键时刻还是杜元然最先恢复了冷静,知道眼下最应该把景玓安抚住。
可他的手还没触碰到景玓,景玓便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微笑道,“今日是杜将军纳妾的大喜日子,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恭贺杜将军纳妾得子双喜临门。”
语毕,她转过身,没再看任何一人,提脚就离开了抚远将军府。
婚书作废,杜元然得陇望蜀的心思也昭然若揭,她已经被苍蝇恶心够了,没必要再看苍蝇如何刨屎。
“玓儿......”
眼见她就这么离开,杜元然拔腿就要去追。
突然,一条修长的手臂挡去他的去路。
他定眼看去,惶恐不安,“太子殿下......臣......”
司空恒易那张俊脸虽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极为冷冽,“杜将军,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可别为了旁人而冷落新妇。”顿了一下,他语气陡然沉冷,“虽说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纳个妾而已,劳斯本宫前来祝贺,也未免太辱没本宫了!”
语落,他一甩华袖,阔步离去,只留下一股股恼怒的气息朝杜元然扑面而去。
杜元然猛打激灵,扭头朝宾客们看去。
只见不少品级较高的官员不约而同的寒着脸,接着都像司空恒易那般,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不能说司空恒易说话刻薄,接错新娘可以说是失误、是闹剧,但随着杜元然和景玓的婚书作废,今日便不是杜元然迎娶正妻的日子,只是纳房小妾而已,身为当朝太子,来给小妾捧场,那等于是把他太子的脸面踩在脚底**,没有向杜元然发难,已经算是他仁慈了。
而经司空恒易这么一走,其他官员哪里还能坐得住?
就算杜元然是当朝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可纳房小妾也用不着他们亲自来道贺吧?他们今日能来,完全是看在安启侯府和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来观礼景六小姐的。如今景六小姐与杜元然断绝了婚约,他们再留下,说好听点是可笑,说难听点那就是自降身份了!
一刻钟不到,宾客们全走了。
之前还喜庆热闹的婚宴场地只剩残羹剩酒,也如同杜元然此时的心情般,原本在高高的云端上畅游,转瞬间就跌到了地上,摔得他既措手不及又狼狈不堪,甚至连疼痛都喊不出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宴席,如僵石久久地立在原地。
羞愤、难堪、懊悔、甚至发慌的迷茫......
为何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而不止是他羞愤、难堪、懊恼,姚珠花也比他好不了多少,甚至没了宾客,直接将一切火气全发泄在了下人身上。
“你们是死了还是没长眼?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这些都撤了!”
“一群饭桶,可是嫌平日里吃得太饱了?”
“再不好好干活,当心我把你们都发卖了!”
在她尖厉且刻薄的斥骂声中,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清扫起宴席来。
杜元然缓缓抬起头,颤颤地提脚朝书房而去。
“然儿!”姚珠花不但冲下人撒气,连他也恼上了,“你还不赶紧去安启侯府?咱们花了如此大力气操办这门亲事,婚书可以再立,日子可以再选,但她景玓总不能不嫁吧?”
杜元然眼神恍惚,今日这场闹剧让他里子面子全没了,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此刻还要他顶着难堪去安启侯府......
“娘......我想静一静......别打扰我......”
“你!”姚珠花还想再说什么,但见他身形微晃,仿佛脚上拴了千斤石一般,她也只能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正在她又要拿下人撒气时,赵海跑来,指着偏院急声禀报,“老夫人,唐姨娘喊肚子难受,怕是动了胎气!”
姚珠花脸庞又变得凶悍扭曲,目光跟刀刃似的狠狠朝偏院方向瞪去。
对唐滢滢,她其实是不喜的。区区一个翰林院侍讲的庶女,那唐关函也不过是个六品官,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家世如何能同皇后娘娘的娘家安启侯府相比?
她也知道唐滢滢使了手段才得到她儿子的青睐,为此更是打心眼瞧不起唐滢滢。可谁知道唐滢滢突然怀了身孕,看在这是她老杜家的种的份上她才同意儿子将其纳进府。
“这不要脸的狐狸精,明明是她勾引我儿,却让我儿替她受骂,要不是她怀了我儿的种,我非叫我儿打死她不可!”
“赵海,去把大夫请来,让大夫好好瞧,要是她敢装病,就让她禁足在房里,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是!”管家赶忙应声,然后飞快的去请大夫了。
姚珠花咬着后牙,恶狠狠地又瞪了偏院方向许久。
她现在看谁都恨,更何况是唐滢滢,今早要不是唐滢滢出幺蛾子非要她儿去一趟唐家,她儿也不可能因为赶时辰而接错新娘!
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被破坏了,她儿不但与景玓断了婚约,还惹恼的安启侯府,甚至因为唐滢滢这贱蹄子搭上了她儿的名声......
试问,她如何能不恨?
如果唐滢滢能给她老杜家生下带把的大孙子那还好,要是生不出带把的大孙子,她铁定让她儿把唐滢滢撵出府!
......
安启侯府。
一回去景玓就借口心情不佳,把自己关在闺房里。
景良域理解她被杜元然伤害的心情,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担心她想不开,便把香杏和福妈、柳妈叫来跟前认真叮嘱了一番,要她们务必留意女儿在房里的动静。
景玓耳力好,听着他在门外叮嘱的话,不禁叹了口气,满脸哀愁。
如果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死后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她会毫不犹豫的了结自己——
她父亲之所以那么仓促把公司全权交给她打理,是因为她父亲前不久查出了癌症。
可是她那大哥实在不争气,被她大嫂王梓迪撺掇着总与父亲作对。谁都看都出来她大嫂是个捞女,恨不得把他们家的家产一夜之间全捞去她娘家,可她大哥却总说他和王梓迪从高中便相恋,他们有着十多年的感情,王梓迪除了一心一意对她好,根本没有别的心思。
她大哥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的恋爱脑让父亲根本不敢放权给他,而父亲对她大哥的防备,又恰好给了王梓迪吹耳旁风的机会。在王梓迪各种搅合下,她大哥也越发叛逆,与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可以说完全**了一种恶性循环。
所以她很揪心,不知道患病的父亲会怎样,她不在的日子,谁会在身边照顾他......
“小姐,您一天没进食了,大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都是您喜爱的,奴婢给您拿进来可好?”门外突然响起香杏的声音。
景玓仰头,将眼眶的湿润逼回去,然后才朝房门开口,“进来吧。”
香杏推门**,瞧着她双眼泛红,忙把食盘放桌上,然后走到她身前安慰她,“小姐,您莫要伤心了,为那种男人气坏身子不值当!那杜元然配不上您,侯爷也本就不想您下嫁于他,如今看清了他的为人,也是幸事。您是有福之人,可不能叫他毁了您的终身!”
景玓长卷的眼睫不自然地颤动。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她主动到桌边开始进食。
见她胃口不错,香杏忍不住松了口气,还趁她不注意时悄悄的到门外向福妈和柳妈汇报情况。
第二天。
景玓刚起床,就听下人来报,说杜元然要见她。
香杏正为她梳妆,一听这消息,顿时恼道,“他还有脸来?”
景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满眼都是嫌恶。
为了让杜元然毁掉婚书,他们不得已承诺允许杜元然重新走六礼程序。如此看来,那杜元然不娶到她,是一定不会罢休的。
她还得想办法,把这渣男彻底摆脱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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