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

朋友跟我说,他不喜欢秋天,这个季节的萧索总让他感到压抑。我走在这里街道上,看着这里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发觉自己常不在故乡很多年了。而我又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喜欢一个人有一个人独立的自由。时间从指间慢慢的溜走,父母老去,小童一年比一年大起来,从前认定的东西破碎又重组。

小学学了一片课文《秋天的怀念》,想起来就有淡淡的哀伤。

以前,每次上学,妈妈都会给我送行。有一年秋天,我拿着行李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看天上的云,妈妈嘱咐我照顾好身体,两旁的行列树哗啦啦的响,侧过头,我看见她满头的黑发中竟长出了一缕缕银丝,虚荣如她,却也没有顾及这样的形象,我怔怔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妈妈已经老了,这一瞬间的惊愕化为永恒,似乎随后就释然了。那时我还很浅薄,常常喜欢贬低、挖苦别人来寻找一点优越感。每当意见相悖,总取笑她没读过多少书不懂道理……

大学的时候,小侄子出生了,哥哥终于圆了爸爸妈妈的愿望。父母那一辈人观念尚还传统,总有一点重男轻女的倾向,也对小侄子比较溺爱。我假期回家,看到一些自认为不当的教育方式常常感到不满,偶尔严重的时候会对两个小朋友一顿吼,他们在严厉的要求下,经常被我欺负,而我那时也以此自得……

后来我“长大”,怀念从前读书的日子,不管苦与乐,不管酸与甜,但终究还是轻松愉快。惊觉生活从来都是不容易的,从前简单和美好背后的艰辛都是亲人在默默的承载。也学会了理解和尊重,宽容和体谅。对家人少了抱怨和苛责,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关爱。常与父母联系,即便我早已成人,他们依然重复着许多年前重复的话。原来不管从前,现在,或是以后,在爸妈眼里,我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国庆放假回家,到家行李尚未放下,小侄女抱着我亲个不停,小侄子欢呼雀跃去告诉他的妈妈……午后黄昏,左手牵小手,右手牵小手,我带着他们去买零食吃。夕阳把我们的背影拉成一支长笛,我回头看看,想把这一刻永远铭记。

以前不懂一句话:爱是一切行动的源泉。现在已渐渐明白。被爱是幸福的,爱别人也是幸福的,因为这是守护的力量。有了一个支点,便可义无反顾的向前,如果身后空无一人,怎可轻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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