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书结缘
“文学能否改变我们的生活……我小的时候,阅读曾让我知道我自己过的生活并不合我的身……我想,文学能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匮乏,还有生活中那些已经削弱我们并正在让我们气喘吁吁的东西。文学能够让我们明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并非易事。” 这句话来自雷德蒙•卡福,也是通过这句话,让我开始与文学结缘。诚然我们不知道文学能在多大程度上帮助我们实现幻想、重塑生活,但通过卡佛,我们至少会明白,文学的本务乃是让我们拒绝幻想,从而在匮乏甚至苦难面前,始终坚持生活本身。
因为热爱张爱玲的华丽与虚无,因为沪上有着自成一派的海派文化,我离开了家乡昆明,来到上海这座国际大都会,开始自己的求学生涯。初到上海,就被它瑰丽的夜空深深吸引,这里的夜幕,是淡紫色的,人是世俗的人,可他们的故事就像经过加工和过滤一样,稀松平常的寻常巷弄里,发生的是传奇般的故事,张爱玲,靠着上海的传奇,卖文为生,早早地就成了沪上知名女作家。张爱玲到底是上海人,她孤傲地俯视着平凡人的生活,故事是传奇的故事,人确实庸俗到了极致的。而我,作为一个异乡人,多少会在这座城市的边缘找寻些微的认同感。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思南公馆,第一次踏入“思南文学之家”的那一刻,我像一个初睁双眼的婴孩,怯怯地站在最后一排,漫无目的地扫视四周。听着嘉宾们侃侃而谈,看着台下的读者们认真地做着笔记,心里万分感动,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浮躁的人间,还能有人抽空参加这样的读书会,一定是那些可以把日子过成诗的人,他们活得淋漓尽致,生动而干净。从那以后,我便与思南结缘,并决心做一个专业的读书人,把读书作为往后人生的筹码。从那以后,我便成了这里的常客,和嘉宾们一起,看到故事主人公的负隅顽抗和冷静旁观,通过文字,治愈和温暖自己。世俗的上海,世俗的寻常百姓,对于文字的态度却是近乎脱离地面的,理想主义,是他们最结实的一根救命稻草。
沐浴书香
文字从来不会亏欠一个真正懂他的人,因为对文字的热爱,我被导师推荐到上海译文出版社实习,这是我理想中的生活,想做一个做书的人,想在书的封面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想要被这个世界记住,而这一切,全因我对文字近乎偏执的热爱,成了可以触碰的现实。每天跟着老师发现好书,为图书做推荐,偶尔还有机会在封面上设计一句夺人眼球的推荐语。我在缓慢的时光河流中粗浅地学到了做书的一些技巧。
一个陌生的电话,让我欣喜若狂,我大声呼喊着“我成为思南的年度荣誉读者啦!”这是全上海每年独一无二的一个奖项,它选中了我,我也如愿与《上海外滩》,与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签署了合同,前者发表我的“获奖感言”,后者为一本字数不多的译著。拿到样书的时候,我欣喜若狂,正是这种近乎偏执的热爱,让我终于在出版物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更加痴狂地读书和写作,后来,接二连三的“好事”屡屡发生在我的身上。一部一部厚重的图书,都有了我的名字。
结束穷途,开始“墨”路
上海孕育出的“传奇”让我膨胀,由于上海译文出版社主推的是文学翻译作品,而我想当一个原创小说家。我不再满足于杯酒交欢的畅谈,也不再满足于仅仅转换两种语言的形式,我要写小说,而且要把故事的主人公放置在一个荒芜地废墟中,我要让他们,在绝望的废墟中找寻希望,上海的“情与爱”并不吸引我,吸引我的是那些藏在城市暗处的污垢,故事的参与者必然要经历动荡不安的人生。于是小说《非命》渐渐成稿,我试着在豆瓣投稿,果然,这样暗透了的开头并没有得到编辑的认可,对于文字过于自信的我仍旧不甘心,换了另外一个部分,继续做着小说家的白日梦,这个梦,大概也被赋予了“传奇”的力量,把虚像映照成现实。
我与文学的爱情故事大抵就是这样,读它,我内心不再惶惑不安,译它,我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另一门语言,用它来讲故事,我特立独行又不忘保留它的温度。读书,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