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端午,好不忙碌。
婆婆昨晚就把韭菜择好备用,想必又要炸菜角和糖糕了。
难得睡个懒觉,早七点起床,来到厨房发现婆婆已经把馅料调好,绿绿的韭菜,黄嫩的鸡蛋皮,细细的粉条还有散发着清香的菁菜,让我顿时神清气爽,感觉好田园好新鲜。
9点开始加工菜角。我擀皮,婆婆来包。俗话说:不热不长,不热不大。手里的面团绵软而黏性适中,只要你不紧不慢去抚摸它,伸展它,它就就会很“听话”。变成如你所愿圆溜溜,软绵绵的正圆。这是认真投入而获得的成就感,更是一份劳动的喜悦。尽管厨房很热,汗流不止,但只要想到该热的时候让我们的身体尽情的流汗也是顺势而为,因时而动,也不觉得烦躁了。锅里散发着粽香,手边重复着熟悉而亲切的动作,我的心也循着粽香游离到年幼的端午时光。
那时,父母无病无灾,不知疲倦,带领着一家人过着虽清苦但有滋有味的生活。那时候的端午也算家里盛大的节日,因为要走“麦罢”亲戚,一家人都相当重视。主要节目也是炸菜角和糖糕还有煮鸭蛋。韭菜是自家菜园种的,鸭蛋是自家鸭子产的,足不出户就可以把原材料集合得一应俱全。那一天,母亲也是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我是她最得力的帮手。择菜、洗菜,摊蛋皮,或用鸭蛋摊蛋皮都在行。与此同时,把粉条烫上备用。然后就是各种切割,再把它们集合在一起,拌匀,翻炒。烫面这个事只能由母亲亲自操作,这的确也是个技术活。菜一大盆,面一大块,这才是前奏。至少要包上一个小时后才开始油炸工序。烧起地锅,倒上豆油,把一锅盖,一锅盖的菜角分批下锅。此时,我又变成了烧火工。一个个菜角下锅,像一条条鱼儿翻滚。炸至金黄捞出,放到簸箕里,最后再整理到竹篮子里。这是母亲要走娘家的重要礼物。除此,还有带上不少的咸鸭蛋。家里养了十多只鸭子,他们每天早上在鸭窝里嘎嘎嘎叫个不停,催促着给他们放风。父亲不堪其扰,多次想把它们卖掉,被母亲阻止:“鸭蛋都被你们吃够了吧!都是下蛋的鸭子,卖了可惜了。有它们天天喊你起床,要勤劳致富呀!”父亲不再提及此事,天天一早给鸭子放风的活还是由他来做。时至端午,瓦缸里的鸭蛋也腌好了,捞出,洗净草泥灰或蒸或煮,这是搭配炸菜角和糖糕的必不可少的主角。焦香的菜角,香甜的糖糕,富得流油的咸鸭蛋把大大的竹篮子装得满满。然后我们眼睁睁地围观父亲把竹篮子妥妥地侧绑在凤凰自行车的后架上。来回穿梭的绳索在那一双大手上,变成绕指柔,金刚圈。日到三竿,我们出发,妈妈骑着“大链盒”车子,前面坐着弟弟,妹妹坐在后座。爸爸骑的28凤凰车,我自己上不了那后座,被父亲抱上,侧坐在后座。路上,听见竹筐吱扭吱扭地响,吓得我挤着眼,搂着父亲的腰,唯恐那竹篮子会轰然倒地。遇到疙疙瘩瘩的颠簸路段,忙不迭催促父亲慢一些,询问是不是停下来看看竹篮子,总是被父亲呵呵而已。好在平安到达,我是虚惊一场。
端午忆,忆端午,篱落疏疏,故园日暮。粽叶飘香遣客尝,却又阴阳相隔,泪模糊。炊烟袅袅,迎君归,天涯何处,爱在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