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还剩我与洁。
……
我漫不经心的用筷子翻动盘里的酥花生米,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不知这动作重复多少次后,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黑白色的相片—那张永远停留在十三年前不老的容颜……
筷子继续运动,嘴里送出一句话:“这个酥花生还是爷爷炒得最好吃”。
“嗯,那一颗颗花生米都晶莹剔透的”,洁回忆道。
“哈~哈~,因为他放很多糖”
……
吃着现在盘里的花生,却品着多年前的味儿。
一阵静默,唯听见盘里花生米翻滚与白糖摩擦的声音。
……
“其实很多事情都只能经历一次”,老半天后,洁感慨道。
但我第一次没听清,停手转过头看她时她又说了一遍,我想这一遍是她自己品的一遍。不知是我近视没戴眼镜,还是角膜外濛濛的一层水雾,我看不清她的脸,便转头继续夹花生。
“很多事情只能经历一次”我心里默念思索。
洁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爷爷去世那天他回光返照的那个下午,他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还觉得他精神还不错诶”。
我怎会不记得,关于那个温柔男人,那我一生中唯一一个从未对我说让我不高兴甚至会多想的话,从未做任何一件哪怕是小得不能再小让我有一丁点难过不满的琐事的男人……是你生性温柔绅士,还是你留在我身边的日子太短了呢,我想,都有吧。
洁的话语带我穿越回到那天,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洒在你身上,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光辉,原来你是被天使选中的孩子啊……那个夜比水凉的夜晚……
一晃十三年,一晃我没有你十三年。
……
饭后,我盘坐在床上继续写这篇文章,弟弟爬上床来与我相对而坐,我轻说了句:“我想爷爷了”,他打趣说道:“我还想gaga(四川话表达祖祖)了呐”。是吧,“爷爷”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家人名词罢了,他与你素未谋面,你也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可爱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