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听别人讲了一个故事,心一直痛到现在,故事的真假不得而知,所以我会给它润润色,以下的故事采用第一人称叙述。
那天我又见到了他,正是下课的时间,人群慢慢从教学楼的各个门涌了出来,我穿过马路中间的花圃,步速很快,试图从人群中杀出一条通向食堂的路。在05教学楼的附近有一片小树林,里面走的人多了便有了弯弯曲曲的小路,这是通往食堂的捷径,当我正要进入树林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在大中午的阳光下。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因为是空少的缘故,就算天气再热,他们也要穿长裤皮鞋,他站在小树林的入口处,侧着身子喊着他的同学,我注视他挺拔的双肩,还有肩头带两条杠的肩章,他没有看见我,我躲在一棵树下面,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和他见面纯属偶然,那时我们通过一个交友软件认识,我偶尔在上面发发动态,彼此之间似有似无的互动,却不至于到认识的地步。那天傍晚,我发动态说要去跑步,他立马给我回复了,他说他也在操场。我开玩笑地问他道:约吗?他说约约约。然而接下来我却因为要忙学生会的事一直没去成,等我在05忙完一切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我在微信上问他,你还在操场吗?发完就把手机塞到口袋里了,我以为他不会回复了,毕竟我放了他鸽子。
然而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口袋就传来了连续的震动,我以为是谁给我打电话了,解锁一看,才发现是他给我连发了好多条消息。我说我现在刚走出05,准备回去呢。他说,你就在05门口等我吧,我马上到。
于是我就一个人坐在花圃中间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天空,那天夜晚风有点大,吹散了笼罩在郑州上空几天的雾霾,天空里星星隐隐约约,整个夜空就像一个巨大的被风吹动的窗帘。我就这样傻傻地等了他二十多分钟,最重要的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所以当我意识到自己被他放了鸽子,或者他是想报复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特别懊悔,心里有个小人一直在说:stupid。我决定把他微信拉黑,然后回去。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我正准备拉黑他得时候,手机忽然一震,他问,05门口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你吗?
我立马抬起头环顾四周,接着看见一个高高地人向我走来,夜色中他得轮廓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越来越清晰,配合上忽明忽灭的路灯,我感觉他就像一个从时间隧道里走出的穿越者一样,当然以上是我脑洞大开,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他是空乘了。
该怎么形容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呢,很简单又很复杂,简单到我的心率飙到了200,复杂到我的头还不到他的肩膀。他在我的旁边坐下,手上拎着一大袋吃的,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和照片里不一样。我想,完了,平时P图P太狠了,见到真人直接吓尿么。我故作镇定,说道:那是比照片丑还是比照片好看?他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一样。我说,你应该早给我看你的照片的,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帅,我早就和你滚床单了。他笑了笑,拿出水果边剥皮边说:你平时说话都这么逗么,感觉你平时发得动态都挺严肃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就往他身上扯,你平时发的动态都超级无聊,还是说你微信把我分组了,我从来都看不到你自拍。
他把橘子递给我说:我不喜欢发动态,我的QQ也只是聊天的时候用。
我说:我才不信,肯定是把我屏蔽了。
他急忙掏出手机,依次打开微信和QQ,果然如此,QQ空间最新的动态竟然停留在高考结束,而且只有寥寥几个字:“从今天开始,我要过我喜欢的生活,高中再见!”他的微信里人也不多,大部分是同班同学。其实那一刻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后来想起来,会觉得惊讶,谁会在见陌生人的第一面就把自己的微信QQ都给对方看呢?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天真。
我们就坐在05的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待我们把橘子全部吃完的时候,他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说:我们走吧。然后我的手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不听使唤了,站起来之后,我立马感到深深的自卑,他实在太高了,我想要看他的脸必须要抬着头,虽然刚跑完步,但他身上没有汗的味道,有点淡淡的香味,我猜是古龙香水之类。
于是我就这样后知后觉地被他牵着手向前走着,我问他:你们空乘的男生是不是都涂香水?不会觉得很娘吗?他笑道:我没涂啊,他们都喷很多,整个寝室都是香的,因为我很少出门,所以浑身都是这种味道。我说:原来你是宅男。他笑了,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接着我们就进了小树林,毕竟这是一条捷径,他拉着我的手,一路上都没有人,月亮就像一个巨大的电灯泡,我的影子投在稀稀落落的树枝上,他忽然放开牵着我的手,揽着我的肩问道:你冷不冷?我这样抱着你可以吗?
可是我其实不冷,反而有些燥热,他搂得越紧我越感到不安,还有期待。
我问道:你经常和网友见面,然后约在小树林啊?
他说:你是第一个。
我心想他肯定在说谎,便调侃他道:第一个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一个才是重点。
他低下头,凑在我的耳边说:虽然我长得高,但我感觉我追不上你。
我挣脱开他的手臂,一下子冲到前面,回头朝他笑道:那倒不一定,你腿比我长,肯定能追上我。说完我拔腿就跑,等跑到下一个拐角,我走进了小树林,躲在一棵树下,树枝压在我的头发上,希望上面没有蜘蛛。接着我就安静地等着他过来,然后从后面吓他一下。那一刻,我的心比见到他得时候还紧张,就像是一个窃贼,或者一个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所以我的情绪里应该还有兴奋的成分。
他果然很快就跟上来了,不过他不知道我躲在树林里,我冲出去大叫一声,他果然被我吓到了,然后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又将我拉到了那棵树下,我的背抵着后面的数,他低下头,就这么毫无预感地歪着脸亲过来了。
以下和谐1000个字。
回去的路上他变得异常开朗,因为我觉得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冷冷地,很内向,不喜欢勾搭别人,但他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搭错了,或者我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得话闸,他给我讲了好多琐碎的事,他的高中时代,那时候他是班长,他给我讲了他艺考的经历,还有很多很多,琐碎到像是一打一模一样的牙签,实在让人难以下手,对于我来说,是难以评论。原来他的平淡是真的没有故事可讲。
总之,我们还是饶了个大圈回到了中心广场,他说你住在几号楼,我送你回去吧,我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15号楼啊,我们那一楼也有空乘。但和你不是一级的。
他拉着我的手准备向小吃街走,我假装要打电话,边解锁边说,我要给我妈回个电话,你先回去吧。他还是坚持要送,然后我真的拨通了我妈的号码,他才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我晚上躺在寝室的床上,犹豫了很久,却还是把他从微信里拉黑了。
这个故事真的让我心痛,尤其是在和谐的地方,吃饭的时候当事人对我说:“记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拉黑,那样他就会一直存在于你的微信中了,你对他所有的印象也都是完美的,最美好的。一旦认识了他,我们之间的那种感觉就不复存在了。此外,他在给我讲他得高中故事的时候,我脑子里全部是生活的琐碎,而我真的受不了漫长又平淡的爱情。”
我没有仔细听他讲后面发生的故事,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回荡顾城的诗: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