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江图
严格意义来说,我不是出生在长江边的,只能说,我在长江边长成。
那天,我行走在长江边,一个我第一次去过的地方。小镇叫作“木洞”,坐落在美曰“明月峡”处。据传,自巴峡至木洞,江面豁然开朗,碧波伴着徐徐清风而来,迎风而歌,好不舒畅。伫立木洞码头,眺望峡口江面,无论在那里,都能看见一轮皓月,所以就有了清风明月之说。
我喜欢极了“清风明月”之说。似乎江边总是有明月,还伴有清风。
友人约了一个妹子,一直未到。我便独自沿着码头行走开来。
江面极其开阔,一下子人的心胸都打开了,恰如江水。已然新春,一江春水也就向东流了,只是此君并未几多愁。远处是山在一岸,近处有些许的船,小小的,在风浪里摇曳。
我在崖上,其下搁置一轮船,是那种十分大的船,如今报废,便搁置在哪里里了。不禁想起《长江图》里的船来。虽然并无十分多的关联。船上的斑斑锈迹诉说着以前风浪的故事,如今那些船员已经不在了。
我只能再行前去,很远时候就看见一棵很大的黄角树,树在的岸边有两位浣洗的女子,看模样,是母女。走进看明,年轻女子吃着瓜子,妈妈重重拍打着衣服,光滑石头成了搓衣板。嗒嗒拍打声很是好听,而行船击过来的浪,轻轻拍打着妈妈的脚脖子。初春的水,应该还是凉的。
不远处一老者钓鱼,鱼线扔出去很远,慢慢收回,又是一杆空的。不知是不是着洗衣服的声下着了鱼,这么宽的江面,鱼不可得欢快的游去啊。蹲着看了两杆,便失去看的兴致。
起身走过一个转弯,便被眼前的景色惊喜了。
一个古香古色小镇唿得出现,青砖黑瓦,沿江而去。古风旧韵,江边人家。就小镇里放着的是旧的歌曲,悠悠嗒嗒的。小镇与江水交接处,新栽种的芦苇还是一截光杆,江水拍打,轻轻悠悠摇曳着。
走近看,却发现,原来,也是新曲旧唱罢了。小镇新建,用的旧事风格,不过我竟然十分喜欢。新建不久,人不多,我就那么走在里面了。却也是有一番风味,耳边传来的是《夜来香》,鼻子里钻进了火锅的浓郁,拂过发梢的是江边悠扬的风。此时已近黄昏,阳光消失在江面,还真是夜来了香。
一切如我我喜,像极了古时小楼。我竟然想起了成都的宽窄巷子。一瞬间便有了些意思,写下“窃把长江拟作图,春风轻撩夜成都”的句子来。虽不是多好的句子,但心情不亚于初遇了惊艳时光之女子。
江面是一瀑平川,过往船来,鸣笛示意。是不是也有一个追寻某种痕迹的人,在一条船上,看到了一个女子,或者是什么。长江图,长江啊,本就是一副画卷!
此时,树上、楼上的灯笼一齐亮起,果真是华灯初上,江风轻轻过来,撩拨着的是多少情愫心事。街道上不曾人多,就好像一个人走在成都古城里,却不同那样喧嚣。是安然,是静谧,是轻轻吟哼的小调。我便一个人那么走着,想一个民谣歌手的曲调,脚下却有着小小舞步,那是一种久违的欢快。
友人不至,大概是约会去了,管他呢。
独自看江水,倒是痛快。长江是一副画卷,里面涂笔着几千年的诗意。所幸,我能有一丝江风拂过。
很小的时候,我初次见过长江。那时候还需要乘坐轮渡,我站在轮渡边缘,紧紧抓住栏杆,我有些眩晕。但依旧被那江水打动,那是支持着走出大山的源泉,千层浪卷而来,冲洗着一个少年的梦想。后来,高中时候,就在长江边了。慢慢江边成了清凉的梦栖之地了。
后来,我恋爱了。那是严格意义的初恋吧。一时间,长江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们去江边,那时以为江水凝听着我们小小的幸福。我在江边送给她一个信物。如今应该是已经丢失了。高中三年就那么华丽而惊心动魄的去了。毕业那天,我们来到有来到江边,她在怀里,风在脸上,我亲吻着她,风亲吻着我们。那天,我也开始认识到了,我们的故事结束。
我们分手后的后来,我一个人来到江边,竟然在那轻轻江风里,写出长诗来。也是那时候,开始明白,也有所希冀。她的名字有美好生长之意,恰如江边的故事。后来,我没有再见过她。如果,我还在想她。
想起《长江图》的故事来,那中追寻还有那说不清楚的情愫,我是没有看懂那个故事的。
高淳驾驶货船沿长江的途中在不同的码头遇到的女人,好像是同一个人——安陆。安陆时而温柔,时而疯狂,但是变得越来越年轻。高淳迷上了安陆,不断停船与她相会,也渐渐发现安陆出现的地点,都与一本手写诗集有关。高淳只是和安陆做爱,那样的文艺的风,些许深沉的色调。只是在后面,发现安陆不见了,他采疯狂地寻找她。只是幸好,安陆在诗集里。
而我再也找不到了,人,或者时间。倒不是在讲情话故事了。那关乎到一个人的成长。
长江养育着的成长。一个年少的人来到她的怀里,慢慢他明白爱情,明白生活,明白生命。在那如画的长卷里。让他在以后的岁月里想起时候,犹如江面那般广阔。自卑、无知、虚无、平庸,都随江水而去了。正如洗涤着他的祖先一般。
后来我再站到长江岸的时候,开始假装明白生命的真谛。其实并没有明白,只是开始思考,这于我,是一件好事。长江不语,我也只是这江边的一个人,是岁月里的一股清流罢了。
原来的小镇破旧了,便有了小镇新建,又会有新人来。岁月流淌,我们消失,后人来,又会有一个人站在岸边。长江边,送走多少流水,迎来多少生命。那消失的,那留下的,那初来的。
我们就这么在岁月的流里,来来往往,爱情,人生,梦想。
入夜了,江风有些凉了,我开始往回走。
洗衣服的人还未回去,远远站在树下,夜如墨染,她鲜艳的衣服在远处有些光亮。老人已经回去了,不知道今天收成如何。从女子面前走过的时候,她们分明爽朗笑着。
我突然有些感动,为那江边守护着的,或者是为了这涛涛江水,亦或者是想清楚了什么。说不清楚罢了。
友人约的那个女孩子,终究是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