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早餐一般吃什么,我回答道肠粉,你又问,肠粉是什么。我本想好好的告诉你肠粉的做法及其爽滑的口感,但似乎又找不到准确的语言来表达,于是只好笑着告诉你,来广州呀,哥带你吃吃吃。
说起来,到广州之前并不知道肠粉这种食物,对广州的印象还停留在“一线城市”的模糊之中,有韵味却不好懂的粤语也还在E神的歌里。这座湿热的城市,在我到来的第一周就向我展示了它的风和日丽与凄风苦雨。报三遍地名的地铁算是TVB以外的粤语起步吧,哦,原来我就这么来了呀。
重口味的巴蜀人民来到口味清淡的东南沿海,不少老乡表示食不下咽,但我却记不得从第几顿开始,我就习惯了这南方清淡也清新的口味了。至于广州这恼人的天气也慢慢习惯了,虽免不得抱怨几句,衣服又晒不干了。或许是遇到几个靠谱的舍友,带我上课带我浪,也不觉寂寞与念家,也或许对沿海开放城市向往了十多年,终于踏上这土地的激情,盖住了心中的不舍与压抑?好吧,并不太懂,也或许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来了,我离开裂谷盆地来了。沈从文说,年轻人总是义无反顾地背包远行,忽略家乡的老母与远方的地平线。说的是啊,那个八月的深夜,逃似的踏上南下的火车,不知那时靠在车窗上的我又在想些什么呢。
有言曰:食在广州,妖都的食物自然种类多样,品质上乘。但千里之外的成都却也以休闲闻名。吃也罢,玩也罢,两座城估计不相上下。只是一个是生我养我的故土之都,一个却是我毫无了解的远方。远方对我来说是一个完全无法抗拒的诱惑,远方意味着未知,意味着陌生,意味着新生。那个深夜,那些深夜,我是多么想推开过去的一切,远走他乡,任性而执着地闷着头前进,不管不顾。
就这样默默地低着头前行,川西高原的深夜就算是八月,也依然有些刺骨寒意,靠在窗边的没心没肺的少年也罕见地失眠了,早晨到达春城昆明,恍然记起旧知己曾推荐的云南早餐,强提兴致也去试试过桥米线,嗯,还不错,还不错。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恍惚,这个银啊,还真是记不住太多事。
初到广州,搞定一切杂乱,小野君默默地带我浪了一圈广州市区,学习了一下神奇的餐前仪式,也初尝了广州的清新口味,也曾听小野无意中讲到肠粉这很有特色的食物。之后的师兄师姐,生长在广州的各路朋友也都曾讲到这一食物。盛名在外的东西,我总是有点担心,一个学期过去了,吃过很多广州的食物,也适应了这一方水土,但仍旧没有去试试这盛名在外的肠粉,嗯,就像很对没有处理的事情一样,没有DDL,也就这般一拖再拖。
然而,早已记不得第一次吃肠粉是在什么时候,只是自第一次尝试之后,饭堂也好,宝记杏记外卖也罢,慢慢的居然也对这种食物有了些许依赖。慢慢的,心中早餐的预设早已改变成肠粉和粥粉面的混搭,虽然并不常吃早饭。
常常听到留在家乡的小伙伴吐槽那个大裂谷的干热河谷气候,那个四五线城市不发达的基础设施,以及与之不符的物价水平,也听到他们言语背后对远方的向往和期待,当然更有对那“不怎样”的故乡的依恋与爱护,那个自己吐槽了千万遍,却容不得别人哔哔一句的小城。可是我呢,我们呢,这些远走他乡的人呢,在一次一次的尝试中,终于明白,离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在广州,我思念着家中的火锅烧烤串串香,而在家,我却意外的思念广州的肠粉,粥粉面。那些喂养我长大的味道和广府这陪我在异乡的美食,都成为了我味觉的羁绊,两者没有轻重没有先后,纠缠着,一次一次将我带回他们的领地。
你无法奢求在广州吃到正宗的川式味道,因为没有生养那些食材的一方水土;你也无法在四川寻得一份粤式早茶,因为离了韶关,食物就已脱离粤式的范畴。
食物是有灵性的,和人一样。
所以呀,别问我肠粉味道如何,来广州呀,哥带你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