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莫看着斯考特的眼睛，直觉让他感受到了心灵的黑暗：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吸血鬼经历的不只是伊莲娜的逝去，而是一个漫长悲伤的故事。
斯考特没再说什么，停下车打开车门，等阿莫下车后，才和丹妮一起去准备早餐。
今天是第二个休息日，是娜拉和波轮两小只的“假期”，也是末世里的一抹亮彩。早餐结束后，安娜会教娜拉简单的探戈舞步——小女孩读了《探戈林故事》以后，就一直在好奇。
温暖的地下室里，娜拉正抱着灰松鼠睡得香甜。
阿莫没有打扰她们，把特里福德留下的小盒子放在书桌上打开。里面并没有出奇的东西，只有一根记忆棒和两张名片。
不出意外，伊恩·埃利奥特的名片上写着：缄默贸易公司总裁，纽约曼哈顿区雷丁顿大厦2306号。另一张名片上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柯尔特·韦恩，韦恩科技公司运营总裁。
阿莫微微皱了皱眉，放下两张名片，柯尔特·韦恩是第一次听说。
他伸手攥住了记忆棒，这是末世前的最后版本，融合了蓝星量子科技，但在微系统中也仅是瓜子大的花纹：
“叮！大量离散数据、谬误信息，整合碎片纠错。
叮！读取病毒数据，发现第10、11、12号病毒，整合数据。
叮！低等级生化人数据，错误166项，弱点已标注。修正错误，生成蓝星生化人1型。
叮！微系统04-001，4格自由权限，升级进度383/400。”
迄今为止，阿莫已经找到了可利湖的三个研究员，菲丽亚特、特里福德两人去世，米塔罗被科波特控制；娜拉梦境里的另外4个人没有发现踪迹，最终必须找到伊恩·埃利奥特。
这时候，斯考特走了进来，早餐已经就绪。两小只被唤醒，娜拉睁开惺忪睡眼就看到优雅的吸血鬼管家站在自己面前。
“早，管家先生。”小女孩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双手。
“早，娜拉小姐。”斯考特冷酷的灰眼睛里闪过异样，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娜拉，就像是捧着皇冠上的明珠，轻声说，“早餐有您最喜欢的蓝莓酱，我滴了几滴蜂蜜。”
“谢谢您，管家先生。”娜拉头枕着维京人宽厚的肩膀，明显没有睡醒，“……阿莫呢？”
阿莫没说话，探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从被窝里拎出了贪睡的灰松鼠：两小只昨天在5号码头玩得极疯，夜里很晚才睡下。
娜拉眯着眼睛，享受着布满老茧大手的抚摸，仿佛又要睡着。
“娜拉小姐，丹妮老师就在客厅，”斯考特轻声说。
娜拉懵懂了几秒，忽然睁大眼睛，“真的吗？管家先生！”
“洗漱好，您就能见到丹妮了。”
早餐在娜拉的惊喜中结束，灰松鼠挺着肥肥的肚皮在沙发上补觉，阿莫继续在院子里练习“五禽戏”。
“看好，娜拉小姐，您会见到哥谭最奔放狂野的探戈，它源自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卡洛斯·加德尔。”丹妮按下开关，探戈舞曲《只差一步》在客厅里响起，矛盾而错落有致的音乐弥漫着旧日情怀。
冷艳的丹妮身体向前倾倒，迅捷地扑向高大的维京人，她的紧身皮装拉伸出绝美的曲线，焕发出惊人的魅力；斯考特似慢实快地探出右手，用优雅的姿势接住了安娜的左手，仿如贵族穿行在宫廷舞会。
两人的舞步舒展奔放，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变幻无穷，在客厅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如同穿花蝴蝶般翩翩起舞。
一曲终了，两人完美演绎了阿根廷式的悲伤和喜悦，斯考特抚胸向着丹妮致意，沉默了十几秒后，仰起头用优美的声音吟唱道：
“我可爱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当我与你再相见，
悲伤与遗忘已如过眼云烟⋯⋯
那小巧的路灯，
立在故乡的街边，
它见证了我最初的爱情誓言。
它宁静的光芒如此耀眼，
见到我心爱的姑娘，
她如阳光般明艳……”
他的声音充满着磁性和浪漫，像是飘荡在天边的彩云；忽然间斯考特哽住了咽喉，似乎回到了某个夏日，窈窕炙热的身影伴着夕阳在旋转……旋转……
吸血鬼敞开衣领，解下刻着“Helena”（伊莲娜）的廉价银链——他的脖颈上还留着伤痕和烙印，不断有细小的白烟从手指间洒落，消散在空中。
“这个送给您，娜拉小姐，希望您喜欢。”
“谢谢您，管家先生，我会为您保管好它。”娜拉眨着湛蓝的大眼睛认真地保证，接过项链攥在手心。
斯考特没说话，只是揉了揉娜拉的金色卷发，系好衣领走进庭院。
他来到打完“五禽戏”的阿莫身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说：
“阿莫先生，我要那只老企鹅的命！请您一定要帮助我。”
“好。”阿莫没有回头。
无论何时何地，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充满着爱或仇恨。
叶甫根尼坐在办公桌后，安静地听着值班调度的汇报：阿尔冯佐正在接收第1到第8小队，第6小队的博纳踩着6点29分回来——叶甫根尼很想掰开博纳这个混蛋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润滑油。
他手里捏着一颗12.7mm的机枪弹，嘴角露出了冷笑。子弹是来自科波特长子的信号，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阿尔冯佐”。
现在一切将回归正轨；科波特晚上举行家宴，那意味着痛苦和灾难会落在敌人头上。
“5号已经离开，”一名值班调度汇报，他说的是阿尔冯佐，“是否重新布置巡逻队？”
“恢复内部编号，”叶甫根尼站起身，“命令：列昂尼德组建第6小队，第1至10预备小队每队挑选1人入列。”
布置完一切，他整了整西服走出控制室，把12.7mm机枪弹塞进伊万的右手。
——一条弹簧如久受外物的压迫，会失去弹性，我们的精神也是一样，如常受别人的思想的压力，也会失去其弹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