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的南极之旅:遇见济南老乡,作家张悦然

看到今天的日程安排表,让我惊喜万分,济南老乡作家张悦然居然也在我们船上。在今天的21点至22:30的晚间活动举办“世界尽头的LIFE+讲演”,主办方是阿里巴巴旗下飞猪旅行和《三联生活周刊》松果生活,主讲人:作家张悦然、环球旅行家谷岳、民谣歌手及唱作人叶蓓。

晚上8点多钟,八层观景廊的门口就排上了队,都说游轮上的活动很多,果真是这样,天天有讲座、电影、展览,今天又请到三位不同行业的翘楚,期待给我们一场高质量的讲演。

开门后,人们一拥而入,瞬间座无虚席。在讲演之前,我走过去和张悦然闲聊,因为去年10月份,我在山东大学听了张悦然讲她的新书《茧》的创作过程,因为我们都属于山东大学的,只不过她家是山大南路的老校,我父母家是原山东医科大学现在叫山东大学趵突泉校区,她听后兴奋地告诉我,她的《茧》中就写了山医的老房子,她的姥姥、姑姑家都在山医。

我特别喜欢张悦然,有着山东人的质朴、纯真,也有着知识女性的知性、文雅。她最初的小说《葵花走失在1980》《樱桃之远》都是写青春成长的疼痛,写那种内心挣扎的忧伤和对抗的尖锐,看完我都惊诧万分,这么年轻,文字如此深沉老辣,透着一种绝望的冷静、一种决绝的哀怨。

我问她:到南极准备写书吗?她说:还没考虑,有感觉了成熟了,自然而然就写了。我让她在我本子上写句话,她写了“破茧”俩字,落款是:悦然于南极。

我们合影留念。外人看起来我是在追星,是的,我喜欢和作家合影,但我更喜欢的是作家后面的文字,是永恒不朽的文学让我义无反顾一追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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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然从旅行讲起,没想到她是经过千难万阻才踏上午夜阳光号的。在智利圣地亚哥她不幸包被偷,护照和钱都在包里,眼看去南极无望,在一天的时间内,要补办的事情实在太多,去警局挂失,到照相馆拍证件照,在大使馆还碰上一个特别认真一丝不苟的工作人员办理护照,一连串的事马不停蹄地办下来,时间已经太紧急了,办完最后一关,火速奔机场飞赴蓬塔,正赶上教皇巡游,全市大堵车,心急火燎的最终赶上了飞机,下飞机打出租直奔码头,刚进入船舱,游轮一声鸣笛就起航了。

世间事总是好事多磨,有了强烈的对南极的渴望,就会心想事成,想到我因为那张丢失的离境单也差一点去不了南极,最终不是也一样有惊有险的化险为夷了吗?

她还讲了在印尼的危险经历。是一次海啸来临的神奇历险记,在印度洋的安达曼海上漂流了一夜,来到了一个原始朴素的原住民岛屿,一踏上岛就有一种刹那触及到灵魂的奇怪感觉。旅行中有许多未知的等待发现的人和事,这是你无论如何无法未雨绸缪的,也是你无法预先做好的周密攻略能够预料到的,这也是旅行最吸引人的地方。比如碰到一个有趣的人、丢失了心爱的东西、买了值得收藏的纪念品,就因为它存在强烈的未知性,它让你的旅行变得有趣有味或惊险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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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都去了长城科考站,大部分人到了那儿,都找一些地标性建筑如长城石、路标、长城和钟等大拍特拍,我也不免俗,也落俗人窠臼。可张悦然呢,去找科考站的工作人员交流闲谈,认识了一个胖胖地医生和一个瘦瘦地厨师,南极空气新鲜洁净,没有细菌,也没有任何病菌,没有人感冒生病,受凉也不会感冒,所以医生很清闲,比来的时候胖了20多斤。厨师反而很忙,一天三顿饭,还得挖空脑汁想着变着法儿做什么?怎样找到蔬菜啦?还经常招待都在一个岛上的邻居,那些别国的友好使者经常不请自到,所以厨师一天到晚忙的不得闲,自然胖不起来。

话说这个医生是一位医学博士,天天闲的英雄无用武之地,一天出门发现一只受伤的海豹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屋门前,他有心想救它,但一想到有法律效应的《南极公约》,里面特别声明不能救助受伤的动物,让它们自生自灭,以维持这个天然的生态环境,医生不敢违法,悻悻然回屋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出门一看,海豹还躺在那儿,伤势更加严重,血流的更多了,作为医生一看就知道伤口严重化脓感染,再不救治,真有可能濒于死亡。医生纠结万分,也想了很多,如果救治,如何喂它?海豹是吃鱼虾的,吃不上鲜活的,吃冷冻的也行,食堂的冰箱里有,那就需要厨师的配合,可厨师怎么想的呢?是义不容辞的尊法还是实行“豹”道主义?

张悦然讲到这儿,戛然而止,说这是她想写的一个故事的开始,希望大家帮她编下去。大家正听得津津有味呢,真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挺有意思,我倒想试试。

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自然要去救助,却没想到是一个即将分娩的海豹妈妈。肯定是怕受伤后伤害了宝宝,来求助人类,聪明的海豹凭直觉找到医生的门,滴溜溜的黑眼珠一直望着医生,好像请求着:帮帮我吧。

医生赶紧找了一个放杂物的仓库,辟了一个角做海豹的家,找出药消毒包扎了伤口,又临时做了助产士帮助海豹生下了可爱的豹宝宝。因为不敢让厨师背负犯法的罪名,一切都自己担起来,给厨师谎称做实验用,需要大量鱼虾搞研究。

虽然厨师有些疑惑,但因为和医生太熟,太相信医生 ,二话不说就给了医生,源源不断的鱼虾喂了海豹和它的宝宝。

有一天,医生刚出门,一只庞大的海豹挡住了他的去路,医生不明就里,驱赶着海豹,准备去仓库看望海豹母子,海豹紧跟着他,一步一扭的跟了过去,突然后面的海豹和仓库处的海豹同时嗷嗷的叫起来,像是呼喊着什么,医生明白了,这是丈夫寻妻来了。

打开门,两个海豹扑上前,相互拍打着,仿佛久别重逢的夫妻在打情骂俏,一边的小海豹呃呃呃的叫着,好像在嘀咕着什么,这俩海豹像是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带着小海豹一步一回头的走向大海,在海边,它们一起扭过身子望向医生,医生赶紧挥挥手示意它们快走吧。它们仿佛听懂了,扑通扑通一个接着一个游进大海。

医生终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笑了。

这纯属我瞎编着玩的。

张悦然还讲了关于旅行和阅读的关系。她认为阅读比旅行更重要,阅读是灵魂的旅行,每本书都是一片新大陆,也有很多未知性,她就喜欢寻找书里的那些地方。

她曾经去日本乘坐新干线专程去拜访川端康成写《雪国》时住的那个旅馆,住在当年川端康成住的那个房间,感觉这是最贴近作家的地方了,是真正的走进雪国。

这次来智利,在很有限的时间内,去找她喜欢的作家波拉尼奥曾经在智利住的一个朋友的房子,很偏僻,而且无法进入,她就站在铁门外,看院子一棵茂盛的果树,摘一个伸出院外的枝干上的一个果子,边吃边和院里的一只白猫说话,想着作家在当年动荡巨变的国家,从公交站往回走的时候在想着什么?渐渐地走进作家和她的作品。

其实我也特喜欢这种方式,最早去巴黎时,专门到塞纳河左岸,找到“花神”咖啡馆二楼,那个萨特和波伏娃经常约会的地方,不过俩人常常各占一张桌子,喝着咖啡写作。看到桌子,就感觉离他们俩很近,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呼吸。

因为一本书一个人喜欢某个地方,一本书成就一个地方,一个人让一个地方声名大振。就如鲁迅之于绍兴,张爱玲之于上海,雨果之于巴黎,卡夫卡之于布拉格。来智利前,我也曾想到聂鲁达的故居拜访,因为跟团游,不可能去这样的地方,问导游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我连遥遥的向诗人居住的方位致敬的可能都剥夺了。让人心生憾意。

张悦然在最后结束她讲演的时候,和民谣歌手叶蓓联手合作了一首配乐诗朗诵,读的正是聂鲁达的诗《我爱你是寂静的》,恰好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此时,游轮正缓缓驶过欺骗岛,这个由黑色火山岩形成的小岛,上面有一些白雪覆盖,远远地望去,黑的岩石与白的雪,黑与白好像大写意的山水水墨画,正好做了讲演者的背景。

船在移动,就像展开了一幅巨幅画卷,那些自然的山水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气势磅礴,恢弘苍茫,我们看的醉了,听的也醉了,这种高度契合的天人合一是天堂是仙境,人间能得几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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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环球世界旅行家谷岳分享他的故事,23岁的谷岳还在美国工作时,就担心自己以后的未来就此定格,毅然放弃了办公桌,卖掉了不需要的东西,开启他周游世界的新人生,用不同的旅行方式来体验旅行。

他徒步、骑摩托车、搭便车,远走俄罗斯,穿越南北美洲大陆,探寻未知和遗忘的路,一直在路上。每天早晨都不知道将有何种新奇在等待着自己,看不到陆地,就往内心看,学会孤独,学会独自存在,他就像中国的贝尔,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泥浆路;被毒虫蛰伤了眼睛,导致肿胀、晕眩、昏迷,差点要了命;还被野兽袭击过等等,但终究都走了过来。

因为热爱,不想留有遗憾,会一直在旅行,在路上,就这样过一辈子,没有目的性,一切有目的性的追求,最终都会瓦解,只享受旅行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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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校园民谣代表叶蓓,讲音乐和时间的关系。她生在音乐世家,在音乐的海洋中长大,是和老狼、高晓松、郑钧、朴树那一拨民谣歌手的代表性人物,她的《白衣飘飘的年代》曾在多少人的青春里飘荡回响?曾和老狼合作《青春无悔》风靡一时,把她、老狼、高晓松并称乐坛三剑客,可见功底之深厚。

这次唱了她当年的成名曲《纯真年代》和近期创作的《红蜻蜓》。很可贵的保留了音乐的那种自由和诚实,依然保持了清澈如初的原来的天然状态,这个当年成名甚早的歌手,厌弃了那种被外在光环掩饰真实的日子,毅然决然的决定淡出,过随遇而安的小日子,才会有眼神里的笃定和清澈,她说:“我希望所有的人,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一曲《红蜻蜓》,感受成长中每一次蜕变的痛苦,就像红蜻蜓,经历十多次的蜕变,才能飞离水面,在天空中轻盈地飞翔。

2018.01.23游轮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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