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
她与母亲相依为命。
自打阿香记事起,母亲总会经常邀请陌生男人来家中做客,很多次她都听到母亲在房间里跟人说:“不要,不要…”对方的回答都是:“来嘛宝贝,再来一次…”不管是谁,不论何时。
阿香的母亲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在父亲过世前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阿香的父亲是一位商人,以前也阔过,只不过赶上了经济危机,最后因为加杠杆,亏损了很多钱…很多是多少,阿香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父亲在之后不久便自杀了,那个时候阿香才三岁。
三岁,照常是不会记得很多过去的事情的。但是父亲的死一直像一个诅咒似的跟着阿香。她只是听到“咚!”的一声,然后是别人的惊叫声“有人跳楼啦!”,再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脸朝下,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道死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很痛,他只是静静地躺着,像一个哑剧演员。
当别人帮他翻过身来,她清晰的记得,太清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父亲的脸深深凹陷进去,鼻梁已经粉碎,有一只眼珠子都蹦出来了,母亲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母亲说这一切都是命。命啊,每个人都有,有的人好,有的人坏…好好坏坏、真真假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阿香是一个坏命。
阿香长大了才知道母亲的勾当是什么,有同学说她是婊子的孩子,男同学对她开不合时宜的玩笑…初中的时候阿香一直被同学霸凌。
“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情?!”阿香质问母亲。
“我为了什么?我做这个才养活了你!”母亲说,“看看你穿的衣服、鞋子、文具、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我这个肮脏的钱买来的!”
阿香其实非常心疼母亲。有的男人很肥硕,他们把母亲压在身下,肆意蹂躏母亲渐渐瘦弱的身躯……光是想想就觉得内心的悲痛和不甘。
阿香还是照常忍受同学的欺凌。直到有一天,阿香的母亲以阿香的名义给学校捐了十万块钱,在阿香的偏远地区,10万块不是一笔小钱,学校大肆宣传和表扬,原来阿香是有钱的,这个世界上欺负谁也不会欺负有钱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阿香的母亲被包养了,对方是一个工地的包工头,典型的“砖石王老五”。阿香替母亲开心,同样是卖,现在只卖一个人,就像一下子有了救命稻草,抓住这根稻草人就会安稳下来。
阿香高中的时候长得落落大方,阿香跟母亲很像,都算得上是个美人儿。
阿香是个时髦的姑娘,可能是跟成长环境有关,阿香的母亲就很会打扮自己。
母亲常说,女人啊,会打扮就会吸引到男人…好的男人需要用欲望去引诱。
阿香本身就是欲望。
阿香的母亲结婚了,她嫁给了那个王老五,王老五的前妻大闹婚礼现场,当众辱骂阿香的母亲,但是母亲像没事人一样挽着自己老公的手,笑嘻嘻地面对所有人。
阿香知道,母亲把稻草抓住了。一个人好像以为抓住点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有巨大的安全感…阿香是真心希望母亲过得好。
阿香要去读大学了,这是阿香第一次离开家乡,前往陌生的东部城市学习。
母亲跟阿香说:“女儿啊,在外面别委屈自己,有啥需求就跟妈提,现在妈有钱了…”
阿香只是淡淡地笑笑,“妈,我知道啦。”
你相信命运会轮回吗?到底什么才是命运呀!我不知道,我想阿香也不知道。
第一次和男人做的时候阿香刚刚念大一。阿香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地上了床。
“这就是命。”阿香这样想,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一丝丝地被抽走,留下这副破皮囊。
母亲同阿香通话:“女儿啊,生活费够不够,不够妈妈给你打…”
“妈妈,我够花的,你给我的钱我都没怎么花…”阿香说完挂了电话。
“宝贝,是谁呀?”
“没事。”阿香笑着拥入男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