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织毛衣上瘾患者
一把年纪玩网络游戏
追韩剧，也追抗日神剧

骑摩托车时最酷炫了
年轻时打架也不输人

她什么乐器都能玩
身材已经变形
高难度瑜伽却不在话下

她再脏的衣都能洗
干净的鞋子刷得雪白
还会一点点理财
自己换保险丝
气场能镇压老爸

最厉害的是
养出了我这样优秀的小孩

今天想跟你们聊聊妈妈这个话题
先看完这个的故事，不长
看完，你应该会有什么想说的

****插画：许旺旺****

不 要 怕

毕业一年，我辞了青岛的工作去北京，临行之前回家了一趟，我妈去早市上买了条羊腿，然后骑着她的摩托车去接我。

吃饭的时候，我和我妈喝了点白酒，她抿了一口，就开始数落我，说我不省心，在一个地方待不住。

我说，这不是随你嘛。

然后她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

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说，过两年就回来了嘛，娶媳妇让你抱孙子。

她突然抬起头，突然说，不去那么远不行吗？

我看到她的眼眶发红，好像在请求我一样。

我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盯着一块躺在香菜花里的羊腿肉，恍了神。

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妈跟我示弱。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受过很严重的伤。

六岁那年，我爸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在下班路上被车撞了，我妈一边脸擦在地上，差点毁了容。而我爸被甩出去，撞在路边的石头上，没救过来。

我妈把我爸的骨灰盒放在桌子上。

我问她，爸呢？

她指了指那个盒子，说，在里边呢？

我又问，爸怎么变得那么小。

她就没再说了，过来抱着我，摸我的头，告诉我。

不要怕。

我妈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脸上的伤不方便洗头，她自己把头发剪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留过长头发。

等她脸上的伤好了，她才出门，并且像个没事人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以前围着我和爸转，现在只围着我转了。

她开始特别担心我的安危，不让我一个人上学。她把那辆破摩托车修好，每天接我送我，把我放在她的怀里坐着，骑得特别慢。

那个时候她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并且开始蜕皮，看起来有点儿可怕，她穿着我爸留下来的军大衣，留着短发，像个很丑的男人。

有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等她来接我，我看见她骑着那辆摩托车缓缓朝我过来，就像看到了爸。

有的同学会取笑我，说我没了爸，妈也疯了。

我觉得他们是傻逼，就捡了石头往他们身上砸，他们就几个人一起过来推我，把我推到地上，摁住我，不让我起来。

等我妈来了，他们就跑了。

我妈就骂他们，骂他们的爹娘，骑着摩托车追他们，一直追到他们家里去，跟他们的爹娘理论，说急了就动手。

我妈为此跟不少人打过架，她打起架来不要命，随便抓起什么就往人身上砸。

她的意思很明显，谁也不能欺负我。

果然，后来那些死孩子再也不敢取笑我了。

好了之后，我妈没有去找工作，骑着那辆摩托车去当了个开摩的的，她送我上学之后，就去公园门口等活，那里有一群开摩的的，都是一群四十左右的老爷们，只有我妈一个女人。

公园门口有个小卖部，她每天早上做了饭带着，中午到小卖部热一热，就蹲在路边吃。

有时候包饺子，她会包很多很多，然后带过去给那些师傅们吃。

她跟他们一起抽烟、喝酒、打扑克，和他们的关系很好，就像兄弟一样。

到我放学的时候她又到我们学校门口接我，她挣了钱，带着我到城里的大和饭店吃烤鸭。

我长高了，不能坐在她的怀里了，就跑到她后面，她总是让我抱紧她。

她教我大口吃肉，让我学着喝一点白酒，我们俩吃的满嘴油，回去的时候她给我买一瓶橘子汽水儿。

我坐在她的背后，风呼啸着过去，有时候觉得特别高兴，就张开双手胡乱地挥，她一开始总是骂我，但后来也不管了。

并且，她也开始学着，骑得越来越快了。

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开始明白一些事情。比如爸是怎么钻进了盒子里，而妈又是怎么从盒子里走出来。

她带着我一个人生活，真的不容易，可能你稍微向别人示弱，就会有人愿意配合着欺负你，可能你稍微向生活低头，那么生活也会很乐意将你打趴。

我妈不想那样，可能全是因为我。

总之，在爸进了小盒子之后，她就成了一个很强大的女人，比男人还要强大。

有一次，有个喝醉酒的男人坐在她身后，手胡乱往她身上摸，她也没说什么，拐了个弯回到公园门口，师傅们围着那个男的踹了好几分钟，最后让他掏了一千块钱滚蛋，然后我妈拿着那一千块请师傅们喝酒吃肉。

还有一次，我跟学校里的人打架，鼻子被人打了，她看到了，说我不省心。我就笑笑，说，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第二天，她带了十几辆摩托车在我们学校门口等着，跟我打架那小子直接吓哭了，跟我一个劲儿赔礼道歉。

她换了一辆新的摩托车，但是，她却变老了。皮肤变得很差，因为长久的风吹日晒变得发红，手也变得粗糙，她在冬天的阳光里，带着大厚的棉帽子，穿着军大衣，腿上绑着厚厚的护膝，我永远忘不了她这个样子，我很心疼，但是觉得她很酷，酷得让我想哭。

我觉得，如果把那个画面拍下来，那会是一个妈妈最好的照片。

受她的影响，我也成长得很不安分，但是她告诉我，少作，不要去惹事，但也不能让人欺负。

之后，我为自己的人生做了很多的决定，有的听她的，有的没有顺从她的意见，但是不管怎么做，我只想像她一样，笔直地活着。

如今我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她也日渐衰老。

她已经不再开摩的了，盘下了公园门口的小卖部，没事的时候就找那些开摩的的师傅聊聊天，给他们倒碗水喝。

每次我回家的时候，她会去早市上买我喜欢吃的羊腿，再去大和饭店打包半只烤鸭，然后骑着摩托车去火车站接我。

她给我做饭的时候，我经常在家里走来走去，打量干干净净的屋子，用手触摸一下角落，一点儿灰尘都没有，我想，她真的太孤独了。

她给我打过好多次的电话，说等我工作稳定了，就把家里的房子卖掉，然后给我在青岛买房子结婚。

然而，现在我又要离开她，到离她更远的地方去。

她在饭桌上，突然抬起头对我说，不去那么远行吗？

我沉默了好久，说，也不算很远，现在交通这么方便。

我一边说她一边低下了头，然后自顾自地絮叨。

说不放心我，说爸的事情，说一个人跑那么远不容易，说不想让我和她一样吃那么多苦，就好像我不在她身边的话，会遇见所有的不幸。

到我走的时候，她又骑着摩托车去火车站送我，风很大，我在她的身后，她的身躯也挡不住我了。

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说，在外边一定要按时吃饭。

我说，妈我知道了。然后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竟然开始抽泣起来，我记不清多少年没有见她哭过了。

等我要上车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她的手还是糙的，头发还是短的，脸还是红的。

她应该是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再变化的话，只会越来越老。

我突然想抱她一下。

我走过去，用双手拥抱了她，然后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就像六岁那年她把我拥在怀里一样。

我对她说。

不要怕。

（完）

****@小黄泥，我妈妈年轻的时候****

可能每个人的妈妈都不一样，有的妈妈会烧一桌子的菜，有的妈妈做出来的菜，未必好吃。但不管怎样，你逐年长大了。

看过一个测试，问的是，你是否与妈妈进行过眼神的交流。很多青年，特别是男生，总是羞怯于表达。正式因为这样，他们也难发现，那个整天唠唠叨叨的女人，正在岁月的洗刷中老去。

把她的一两件事分享给我

爱的话语，我们说得太多，我倒觉得，存有她的一两件事，比如让你觉得钦佩、让你觉得「这就是我妈了」「果然还是我妈最牛」这种。从记忆中翻出来，讲给我们听听。

她年轻时的照片，你存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