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曾被家人或者亲戚逼婚;离家将近十年没有被逼着回家工作;没有被家长拉着去考所谓安稳的公务员;也没有被灌输男人结了婚有了孩子才算是安定,而是鼓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当我推己及人以为所有男人都是如此的时候,一次老同学聚会,聊着聊着,我的心就揪起来了。
浩子,一个成绩平平的甘肃男孩,因为平时比较木讷,和大家互动比较少,自然毕业后也就和大家的联系也就更少了,但毕业还没半年时间,班级群却因为他而炸开了锅:他结婚了!正当大家忙着在职场“厮杀”的时候,单身了几十年的他突然宣布结婚了。
了解后才得知,原来浩子的爷爷病危,浩子的父母请了村里有名的算命师,说是只要长孙结婚就能缓解爷爷的病情,也就是传说中的冲喜。浩子还没来得及庆祝自己的毕业,就开始了走马观灯式的相亲,看好了姑娘,父母去谈“价格”,像极了一次商品买卖。
我问浩子“你喜欢你老婆么?”“能过日子就成”他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倍感无奈。
就在浩子匆忙结婚的一个月后,他爷爷走了。村里的算命师是这样说的“命数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件事,如果放在报纸或者故事汇上,我一定会觉得非常烂俗老套。但当我知道是发生在我周围人身边的时候,它竟然如此愚昧和真实,那种震撼无法形容。
当我还在为我的生计奔波的时候,浩子已经成为为家人冲喜的牺牲品,像一只软弱无力的绵羊,没有人尊重他们的意见,婚姻对于他们而言,仅仅始于冲喜并非心动。
张爱玲曾说过“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于是男人们哪怕身上背着房、口袋装着一家老小的生活开支,也不能轻易表现出软弱,更别说流泪。
一天深夜,我接到一位男性朋友的电话,他对我说起他的妻子怎样怎样伤害了他的感情,说到伤心处,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对他说,想哭就哭出来吧,话筒里沉默了几秒钟后,我的耳朵里传来的是我从未听见过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是久未开闸的闸口突然间暴裂,万千沉淀的水流倾泻而出,我的心在那一刻有一种强烈的触痛。
电话里的哭声继续了大约一分钟,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拿着话筒静静地听,静静听。。。。。“现在好了,轻松了,”话筒那边的男人收回眼泪又带着戏谑的语气说:“兄弟,让你见笑了”
我说,“其实哭一哭是好事,能缓解压力。”
他说,“可是我一直不愿哭,也不敢哭”
“为什么?”
“我是家里的顶梁柱,要给孩子们做榜样,平时就算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放下电话,我有一丝莫名的感伤。生而为人,男人承受了太多社会以及家庭的压力。从小就被父母教导“你是男子汉,不能哭鼻子”,其实每个人内心都有柔软之处,擢痛后又何须强忍,善良之人自会理解你,笑话你的人只是未曾经历你的痛苦,无需理会。
你也没那么多观众,活的也不必那么累,谁还没个软弱的时候。想哭就哭,然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得更好,展现出更多价值。
知易行难。尽力,即是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