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个人的失眠,失眠是一个人的孤独。辗转反侧睡不着的夜里,那些近处的、远处的焦虑,止得住、止不住的想念,该摒弃、该铭刻的回忆,看得见、看不见的未来……纷纷在暗夜里开花,疯狂生长,难以挣扎逃脱。某一朦胧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但双眼一睁,天已大亮,阳光已经照亮窗台,新一天的奔忙已经开始。
“最孤独的人最亲切,最难过的人笑得最灿烂”——借用一位博主在近日纪念张国荣时文中的这句话,再残忍而又贴切不过的表达。
日子过着过着,就总有那么一些瞬间,忍不住怀疑自己究竟是在哪儿、想要去往何处。
这些年来,我活得越来越迷糊。
我的儿子已经4周岁了。好像我不过是转过身的刹那,他就跟他钟爱的奥特曼一般,突然就长大变高变能干了。
我的女儿即将满两周岁。但我的脑海里依然还装着她刚从我的腹中挣脱出来的样子,早产一个月,4.6斤,一出来便被送进医院爱婴室,在那里呆了整整6天。她回到我身边之前的6天里,我没有一刻是睡得着的。可是现在她比哥哥还调皮还胆大还讨人心疼。
现在他们暂时不在我身边,想念更是三天两头地让人心慌。两宝贝总是隔三差五地出现在我绵长温柔的梦里。常常梦得我不愿醒来。
就这样,即将三十的我,真的已经就这样过完我人生的第一个三分之一了吗?唯一的证据便是,一对儿女以比我变老还要快的速度在一天一天长大长高吗?
忽然觉得那些新年里对小孩快快长高长大的祝福语好违心好虚假。
我是多么不希望我的宝贝们太快长大、太快长高啊!
我怕自己来不及,来不及仔细陪他们读故事书、来不及每夜睡前给他们一个晚安吻、来不及每天放学时在校门口等他们,他们就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妈妈了。
我或许是个藏了太多私心的妈妈吧?
每每陷入回忆和想念的深渊里,那些来来去去的、捉摸不定的怕和空,又如冬日寒冷的潮水般袭来。
但愿这不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