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家,在发小朋友家吃饭,我们每年都会聚聚,虽然在不同的城市。
朋友涛是独子,性格偏内向,但我一直非常羡慕他,因为我羡慕他有一个好妈。
我的发小有两个,我们三个人打小认识,一起长大,他妈妈,我叫芳姨,最近几年回家和他相聚的时候,和芳姨聊的比较多,因为我也有孩子了,聊到了孩子,芳姨就说起她当年如何教育她孩子。
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去涛家玩,为什么呢?当时不太清楚,后来才知道为什么。
芳姨家不是很富裕,两口子都是以前化工厂的普通工人,那个时候赶上计划生育,他家也只要了他一个孩子,芳姨家就是一个普通而又幸福的家庭。
涛穿的衣服一直很干净整齐,小的时候跑到他家玩,他喜欢收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一拉开抽屉,整整齐齐的,游戏机,连环画,自制弹弓,新华字典空白边画上坦克大战的一帧帧的图案,然后快速翻动出电影的效果。
可是直到几年前,我才知道芳姨不认识字,她给我说,涛喜欢吃什么就给他做什么,即使饭已经做好了,但是仍然给单独做一次,不嫌麻烦。芳姨说,因为这样,你不嫌麻烦,那么到老的时候,她让涛给做饭,涛也不会觉得麻烦。
而且,芳姨做饭特别下功夫,原因也很简单,把孩子的身体养好了,打下好的基础,这是非常重要的,以后也不怎么生病。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这点,至少我很少能做到,而我的父母基本做不到。
另外去涛家吃饭会有剩菜,可是每次芳姨都是把剩菜扔掉,可是在我家,家里的剩菜一定是会吃掉的,多次给父母说,都改变不了。调黄瓜的汁能用三四回,黄瓜贴在碗壁上都变干了,那样还往里放新黄瓜。剩菜经常会倒到新菜里吃,感觉就是把整锅的菜都带上了剩菜的味道。
我妈买的菜基本都是便宜的,最后别人挑剩下处理的。买回来一堆,没吃多少,剩下的就基本是坏掉然后扔掉。我经过很努力的尝试,终于放弃了改变父母观念的努力,因为那几乎是徒劳无功。
我之所以每年都从外地回去和发小相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惦念芳姨做的饭,真好吃。
套用一句很俗套的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妈做饭不行,一个词,将就,更别提味道,买的菜谱也没做过几回。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家穷,因为老妈有糖尿病,一直在吃药。可是长大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涛家还没有我家条件好,比如,涛买第一台电脑的时候,他给他妈说,想买电脑学习,那个时候电脑刚流行起来,很贵,一台要5000块,芳姨听了后,没说啥,去向涛的爷爷借了钱,给涛买的电脑。
我买电脑的时候,爸妈没有借钱。
涛要去找工作的时候,需要钱,芳姨又去借了500元,放到涛的抽屉里,他也不乱花,等涛找到工作后还剩下不少。
芳姨买市里的房子的时候也是借的钱。涛结婚买房子的钱,也是借了不少。
我买房的时候,父母给出了首付,自己贷款。
我问涛,你小的时候感觉缺么?
涛答道:不缺。
可我小时候一直感觉缺,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穷人,因为,我的衣服很多是从亲戚那里溜来的。从小也不知道什么是时尚,甚至合身都说不上,因为衣服总是大。我媳妇也是如此,不知道美为何物,打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对于那些描眉画眼的女孩都是脸上鄙视,心里羡慕。
贫穷会限制人的想象力,更会限制一个人的智商和能力的边界。《稀缺》这本书很好的解释了这点,贫穷的原因是贫穷。当一个人感到了稀缺,那么他观察的角度和思考的范围都会变小,智商也会跟着变低。
芳姨说涛小的时候喜欢吃牛肉,芳姨每天给他五角钱去买火烧夹牛肉。
我听着芳姨的讲述,都有些流口水。那个时候五角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大家可以换算成现在的30元。虽然可以承担,也有点小贵。
而我妈是小学老师,按理说应该懂教育,但是比较起来我更愿意当芳姨的儿子。
教育是一种智慧,不是说教,涛小的时候的作业,芳姨都辅导不了,如果是现在的小学教育,估计芳姨更是没有办法。
当年我比涛的成绩好很多,但是,现在我发现,在心理健康和人格独立方面我不如他,所以我羡慕。
涛一直在外面打工,后来回来了,有机会去原来的化工厂工作,可是他不去,他自己接手一个申通的快递,每天5点起床拉件送快递,我佩服的是他的独立。
芳姨给我说过,涛小的时候,她就有意让涛来参与决策家里的事情,比如家里的窗帘应该买什么颜色,椅子什么样式,走亲戚买什么东西。涛打小是有自己主意的,虽然他不怎么爱说,他走的路也都是他自己选的。
而我的路则更多是父母的安排,他们也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选,曾经有段时期,我似乎陷入选择困难综合症,网上组装一个电脑,用了2个星期,一直拿不到买什么好。
选择和决策是需要练习的,如果想让孩子成为一个果断的人,独立的人,那么请多多征求他的意见,并且按照他的意见来做。不是一直包办,然后等到大学上学那一天,大撒手,那只会毁了他的。
涛并没有成为一个很成功的人,但我仍然羡慕他,因为我觉得他过得很幸福。
学习芳姨的教育之道,她这是大智慧,是爱,真爱。
所以,父母的知识和学历和孩子的教育基本没有关系。
(这篇文章以后还会更新,芳姨的教育之道,慢慢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