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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主题征文第77期“惜”专题活动。
晚霞将天空染得一片苍红，几只鸟雀从山顶掠过，向着夕阳直追过去。火红的光轮推开云层继续下沉，整个天空都在燃烧。
李清舟站在山顶欣赏这恢弘的日落，观察每一个细节，感受着时间正在无情地流逝，一切生命都湮灭在这日出日落之中。
“师兄！”一个女孩提着自己的裙摆跑过来，站在他面前，“你听说了么？我爹说下个月为我比武招亲。”
“是你鼓动的吧？”李清舟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样你才有机会呀。”她歪着头比了一个鬼脸，将双手背在身后，“这样就不需要我去选了，他们也不会怪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你是谁呀？你是李清舟！这天下剑道第一人，还有谁能赢得了你？”于桐瑶噘起嘴巴。
“那可不一定，三师弟剑术进步很快。”李清舟扭头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着天边的晚霞。
“你怎么又提他？”于桐瑶红着脸，背过身去。
“他也很喜欢你吧。”
“你们都挺好的，可是要我选......我还是选你。”于桐瑶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慑人的勇气。山风撩动她的长发，清澈的瞳子映着天边的晚霞，魅丽又深邃。
“因为我是剑道第一人么？”
“当然不是！你最近是怎么了？自从你下山一个月，回来你整个人都变了，想要见你还得到处找。”于桐瑶走近了，牵起他的手，“你不喜欢我了吗？”
“怎么会呢？你不要瞎猜，师傅定了比武招亲的日子吗？”李清舟笑笑。
“九月初六，你可别忘记了。”于桐瑶指着他的胸口，娇嗔地笑，“记到你的心里面。”
“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云霞黯淡下去，铅灰色的云影铺满天空，黑夜降临。
萧瑟的琴音在木屋内炸开，桌上的烛火似乎也被压制着低了下去。琴音拔到最高处，琴弦发出“铮”一声脆响，顿时，屋内只剩下了残破的余音绕梁。
静了片刻，弹琴之人叹了一口气，将手按上琴弦，“空气真是干燥啊。”
李清舟侧卧在躺椅里激烈地咳嗽，似乎被空气中浓浓的草药味呛了喉咙，“我坚持不到那一天么？”
“如果你不再强行运功，或许......或许可以吧。”老者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会。
“我不要你的或许。”李清舟笑了笑，将目光投进屋外的夜色里。
“这世上，上天给你一些东西，就会收走另一些，谁都躲不过的。还记得当年追杀我的那些人么？他们将一个死人交给我医治，我同情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我也不是神仙。”老人走过来，将手搭上他的手腕，微眯眼睛，“人们总是在失去后，才会知道珍惜。”
“我救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庸医。”李清舟呵呵低笑，仿佛陷进回忆里，“哪个庸医浑身都是刺鼻的草药味？”
“你还笑，命都快没了。”老者扭头瞪了他一眼，将手放下来，头摇得像拨浪鼓，“太晚了，我也没办法。”
“我这个人很少求人的。”李清舟扯住他的衣角。
“九月初六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吧？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运功了，努力活着。”老人沉思了一会，挣脱他的手，走进药房，“希望你受得了那份苦。”
九月初五，傍晚。
李清舟站在门外，望着众师兄弟正在搭建擂台。于桐瑶一身大红的广袖长裙穿梭在众人之间，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她白净的脸颊映着霞光，娇艳却不魅惑，仿佛时光也不能夺走她的美丽。
“师兄。”背后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
“三师弟，刚好我也要去找你。”
“我知道即便我再练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师兄的境界，可是......”那个年轻人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于桐瑶，垂下头去，“可是，我还想拼一下。”
“你能过来告诉我一声，我还是很高兴的。你是个勤奋的人，将来的成就不会输给我。”
“我也是提前来祝贺师兄和小师妹百年好合的。”那人沉默了一会，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对了，师兄找我什么事？”
李清舟愣了一下，他思考了片刻，“我希望你......心想事成吧。”
天色渐渐暗下去，场上的篝火燃起来，熊熊烈焰在夜风中起伏，似火山喷涌，蛟龙吐息。忙完的师兄弟在火焰下玩闹，篝火给他们全身镀上了一层黄金一样的光。李清舟静静地望着于桐瑶开心的笑脸，他猛然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他与那个女孩已经离得那么遥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