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365]11.22李存贤摔跤得官 李存审箭镞遗子

11月22日

李存贤摔跤得官

李存审箭镞遗子

宣武节度使李存审当过晋军的统帅,功勋卓著,只因攻打汴京时,他没参加,消灭梁朝的最后一战没赶上,心里快快不乐,觉得很遗憾。

后唐建立后,他被调去北方边疆,防备契丹人,进京朝见的机会很少。他越想越憋气,慢慢地得了病,多次请求入朝进贡,郭崇韬没有允许。直到病势沉重,亲自给皇帝上书,希望能见最后一面,才得到批准进京。【〔924.2〕李存审自以身为诸将之首,不得预克汴之功,感愤,疾益甚,屡表求入觐,郭崇韬抑而不许。存审疾亟,表乞生睹龙颜,乃许之。】

庄宗在考虑派谁接替北方的守卫之责呢?猛然间,记起了右武卫上将军李存贤,应该派他去!说起来还有一番缘由:

原来李存贤本名王贤,是许州人,年轻时当兵,最会摔跤。晋王李克用看中他的技艺和勇敢,便收为养子,改名李存贤,跟李存勖是兄弟。两人多次比赛摔跤,存贤看兄弟是皇帝,不愿用劲,总是装作摔不赢,免得扫了皇帝的兴致。庄宗感觉到了,就跟他打赌:“你要用劲,若是摔倒我,给你一个节度使!”【〔924.2〕初,帝尝与右武卫上将军李存贤手搏,存贤不尽其技,帝曰:“汝能胜我,我当授籓镇。”】

李存贤得了诏令,一个盘腿翻身,就把皇帝压在双腿下面。两人互相笑笑,也就过去了。直到这时,庄宗突然想起来:金口玉言的天子,说话哪能不算数?立即召见李存贤,要他去当卢龙节度使,驻节幽州。而且在诏书上写着:“摔跤的契约,一定兑现,我是不会食言的。”【〔924.2〕存贤乃奉诏,仅仆帝而止。及许存审入觐,帝以存贤为卢龙行军司马,旬日除节度使,曰:“手搏之约,吾不食言矣。”】

李存审的生命力很强,带着重病,支撑到了洛阳。他想见皇帝,出于思慕至诚之心,毕竟一起打了几十年的仗,心里的话多想当面聊聊。这次见过庄宗,还送来一批北方的珍宝,在洛阳住了些日子,病情也随着心情好转而渐有起色。后来,他得知皇帝已把军权交给李存贤,只当自己是个没有用的病人了,心一冷,要求再回幽州,和家人团聚,去当老百姓。

临终之际,李存审把家人叫到床前,拿出好多颗带着血锈的箭镞,对儿子们说;“你们的父亲生在陈州宛丘,从小提着宝剑,离开家乡,当了士兵。后来跟着晋王李克用,南征北讨,直到今天,一干就是四十年,当到宰相和节度使,位极人臣,的确满足了。不过,今天的成就来之不易,我九死一生,侥幸逃命,至今想来,还叫人后怕!只说破开骨头取箭嵌,就有百把次。你们好好收下,这些就是立功的证据。”说完了,把箭镞分给儿子和孙儿,又拉住小孙子的手,叮嘱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你们却是官僚大家的子弟,经常看看这些纪念品,记得你们祖父是怎样起家的,千万不要忘本啊。”【〔924.5〕存审出于寒微,常戒诸子曰:“尔父少提一剑去乡里,四十年间,位极将相,其间出万死获一生者非一,破骨出镞者凡百馀。”因授以所出镞,命藏之,曰:“尔曹生于膏梁,当知尔父起家如此也。”】

李存审交待完了后事,溘然去逝,去得安详坦然,因为他没有遗憾了。【〔924.5〕新宣武节度使兼中书令、蕃汉马步总管李存审卒于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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