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游人离园、飞鸟入林、游船归港,喧闹了一天的颐和园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掌灯”!水木自亲码头探海灯杆上的龙灯亮了,整个颐和园都被它唤醒了。但没有一点声响,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随着“哞”的一声叫,东堤上那头铜牛起身下了地。它舒展了一下腰身,就地打了一个滚,再站起时已是一位英俊的小伙,手中拿着一张牛皮。
牛皮开口说话了,“牛郞,听说织女就住在对面耕织园的蚕神庙里。她一刻不停地在织锦,就是想着能在这银河上架一座天桥,以供你们行走,你看咱们眼前这座十七孔桥虽未连通,但南侧的西堤可直接到耕织园,你快去见她吧,把我放在这里,如有人来,我还可以应付。”
牛郎谢过老牛,飞快地跑向西堤,他实在是太想念织女了。
在昆明湖的对岸,织女正不知疲倦地在织机前忙碌着,旁边已堆着如山的彩锦,单等王母派人来收帐。听到敲门声,织女的心更紧张了,再有一小段她就要完成全部任务了,为什么收帐的人提前来了呢。她不敢做声,手脚比之前的动作更快了,快得常人根本看不到她在动。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她也不敢回头,只是不停地织着。最后一梭停下来时,她才抬起头,长出一口气,冷冷地说:“所有的任务都按要求完成了,你们尽管验收吧。”
没有人回答,她却听到了一声久违地声音:“锦娘。”
只有牛郎间才会这样叫她,她的心猛然一震,急回头,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她顾不得劳累,跳起身,紧紧抱住了他,眼泪夺眶而出。牛郎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帮她把眼泪拭去。
片刻后,她就冷静了下来,“你怎么来的,难道那天河上架桥了吗?”
“走,你和我一起去看看。”牛郎边说边拉织女往外走。
走出蚕神庙,织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远处月亮也因为替她们高兴而笑弯了腰;稀疏的星辰也兴奋地泪眼迷离不停地眨着;西堤宛如一条玉带铺在水面上,玉带桥、镜桥、练桥和柳桥好像跳动的音符把西堤点缀成欢快的乐章;如镜的昆明湖在月光、星光和灯光的照映下仿佛一个大舞台在向她招手。她在织机前坐的太久了,她太想跳支舞表达一下现在的心情了,她转头望向牛郎。
牛郎心领神会,拉着她的手款步走向那舞台,风儿和鱼儿知趣地为她们送上音乐,她们转啊、跳啊,笑啊,忘掉了所有的烦恼。
“哞”,牛皮又开口说话了,“天快亮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牛郎停下了脚步,把织女抱在胸前,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桥也通了,你们也见上面了,以后每天晚上都可以在一起了。”
织女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咬了牛郎胸脯一下,转身就跑回了蚕神庙,临关门时回头给牛郎一下飞吻,牛郎激动的差点落入水中。
织女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她在想着再见牛郎时要说的一箩筐话。牛郎小跑着回到铜牛基座前,披上牛皮趴好后,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耕织园,想着太阳能走的快点,天黑后好再会自己心爱的织女。
探海灯杆上的灯灭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