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一过。天就乎啦啦的冷,可能是村东头的高粱被风吹的左右摆动,也可能是风穿过骑风口,檫过狭隘的山体发出的声响。西头的老刘头拖着露脚趾的步鞋,拉紧棉袄咧着嘴嘟囔几句打牌的妇女,无人应他,遂罢。背着双离开人群,嘴角似乎还发出些不满和牢骚,也无人在意了。
听村里老人说。民国末年他家祖上还是大户人家,斗地主那些年头被斗成了资本派,游了几回街,等到他这辈,家里存货已所剩无几,却也强的过普通人家,正值大搞生育计划那会,多生光荣,才有了他。兄弟7个,他排行老六。等他成人了。败光了家底,游手好闲了一辈子。上次回家听说他去外面打了一段时间工,甚也新鲜。村里人少了,他这样的闲人可能也觉得无趣。
“ 不再红火了”,父亲泛黄的双指夹着半截卷烟如实的说到。以前听父亲提过他年轻时的样子。父亲年轻时是在一个小山村度过的,村里大部分都是本家,一家兄弟6,7个,人多自然也热闹的很,夏天捉鱼摸虾,采药材,放骡子。冬天一到,冻了地,雪封了山,农忙才作罢。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逍遥的日子。牵着自家的黄狗,一行数人满山的逮野兔,捉野鸡,这个季节的野鸡是呆滞的可能被冻傻了,在雪地里撒几把米,支个箩筐总有几支被抓到。野兔就不一样了,再冷也挡不住它矫健的身姿,这时候自家养的土狗就起到的很大的作用,寻这雪地里兔子留下的脚印,满山的转。运气好了,能抓几只。大部分时间是满山的溜达,团几个雪球,堆几个雪人,晚上找一堆枯树枝,点一堆篝火烤几个番薯,吃的一嘴黑乎乎,回到家中,被家里训一顿,做个鬼脸跑开了,。日复一日,整个冬天都在这样满山的脚印里度过。
父亲这样的红火,我也只是为年幼日子里体会过,年龄越长,越是找不到那种悠闲的感觉。
初冬的早晨是很冷的,整个山村的树,都在这个时候被风卷去了秋日里残存的叶子,光秃秃的树干被风吹着左右乎拉拉的响。中午还好,阳光穿过树梢斜斜的打进屋内。整个屋子都特别的暖和。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无论世间是怎么样的变化,经历怎样的沧桑,有些东西又会以不一样的方式给与你补偿。就想门口屋檐下坐的老者晒晒太阳却也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