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雪的安居

      走在国贸东路,闪躲在人群中。1路公交始终很拥挤,上上下下的乘客忙着生活,没有顾及谁的表情。伫立兴业大桥,满眼的高楼,总感觉自己来了十一年还只是一个过客。安然而居的城市,看不到成都或者广州的繁华。空调室外机排泄着屋内的热气,盼望一场在途风雪,就是一个神话。

      不下雪的城市始终缺少浪漫。曾经几次计划到冰城哈尔滨,总会有太多的琐事缠身一直未果。有一个朋友,住在吉林。他给我寄了一张当地滑雪的明信片。一行遒劲有力的字却散发出冰雪的柔情:喜欢下雪,让你记得世界如此纯洁。我无以为报,去超市买了几包"桥头牌”火锅底料。仅仅微辣,朋友回复,遭不住。习惯了安居不下雪,却一直在奢望有一天大雪纷飞,关了手机,把自己堆在雪地里,惯看春花秋月,与雪同眠。

      去年冬天,与好友驱车到西岭雪山。他们忙着拍照,吃昂贵的老腊肉,穿着厚重的冰靴滑雪,我选择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手捧积雪,感受它的温度。突然发现,雪也是有生命的。我赶紧虔诚跪地,求雪宽恕我的罪过。这时候,骄阳顿失,乌云压顶,一场雪认真地下起来。我呼吸着雪的气息,就像一个失散多年的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那天晚上,大家似乎特别放得开,带去的“陶醉酒”已经不能表达对远离喧嚣的期待。后来,杯中酒已经换成“勇闯天涯”。再后来,那场醉麻将不知道胡了谁的麻胡。那晚的民宿伴着西岭的风和雪,梦里的我手持长剑,飘然而去......醒来时,已是晌午。

      记得2008年下那场大雪,我还在蓬南。没有任何预兆,雪飘然而至。才几岁的女儿异常激动,她飞奔到雪堆积最厚的地方。还处于1G时代,雪景逼眼,已经顾不得孱弱的手机像素了。女儿摆了各种POSE,足可整理成表情包。前不久,翻看那时的雪中照,除了感叹岁月的哑然,便会记得下雪总会给人快乐的回忆。十多年过去了,雪一直下在北国。我在南方的艳阳里,不经意多了一颗红豆的思念。

      不下雪的安居也有她的精彩。东禅的跑马滩就像一个安静的女子,或歌或舞,亦庄亦谐。难得周末,我穿梭在花树之间,水天相接,荡舟心许,原来有些时光还可以停留。水边钓鱼者专注于鱼儿的沉浮,这何尝不是人生的际遇?凤凰山的龙凤寺,听晨钟暮鼓,仿佛洞悉了世间恩怨,得失之间便是一生。凤凰半岛的双河居农家菜,抛却了大酒店的矫情,特别的菜品特别的味道,最难忘那一大钵“三巴汤”,足可食而忘忧。常理乡的黄金梨总是供不应求,幸好春天的时候,我拍了很多梨花带雨的照片。不下雪的安居,不一样的天空,依然连接着很多人不曾破碎的理想。

    不下雪的安居,让我永远做了一个雪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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