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天传 第三章 征程

次日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李府上下便如煮沸的开水般忙碌起来。管家手持戒尺,在院子里来回督工,扯着嗓子吼道:“今日是少爷和小姐去求机缘的大日子,都给我把招子放亮堂些!该准备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全都仔细交给云简那小子。要是出了半点岔子,可别怪我家法无情!”

云简早已套好马车,站在院中任由下人们将行李堆满车厢。他低垂着眼帘,将李员外和李威的呵斥声隔绝在耳外,心中却暗自冷笑:“老东西,等小爷进了灵霄学院,定要你们好看。”

李员外穿戴一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门口,活像一尊笑面佛。他伸手为李威和李沐沐整理着衣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威儿,沐儿,此次你们前往灵霄学院,定要给爹爹争口气,莫要让旁人小瞧了我李家。若能被学院看中,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

“爹爹放心,孩儿定当全力以赴,绝不会让您失望!”李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披战袍、御剑飞行的风光场景。

李沐沐则微微颔首,轻声说道:“爹爹,女儿定会谨记您的教诲。”她的目光却忍不住投向院中那个清瘦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李员外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沉,冲着云简吼道:“小兔崽子,还不快滚过来伺候少爷小姐上车!”

云简低眉顺眼地小跑过来,扶着李沐沐登上马车。李威却一脚踹开云简,骂骂咧咧道:“小杂种,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妹妹!”说着,他自顾自地爬上马车,重重地关上车门。

云简默默地退到车辕旁,扬起马鞭,清脆的鞭声响起,马车缓缓驶动,朝着武家坡的方向渐行渐远。

马车行驶在蜿蜒的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车厢内,李威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儿,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李沐沐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卷书,却无心阅读,目光时不时地透过车窗,望向车外那个沉默的背影。

云简坐在车辕上,阳光炙烤着后背,汗水湿透了衣衫。他强忍着腹中传来的阵阵隐痛,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马车,心中却将李威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狗仗人势的东西,等小爷得了机缘,定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行至中途,李威突然掀开车帘,探出头来,颐指气使地命令道:“云简,本少爷饿了,你去前面镇子上买些吃食来,要‘醉仙楼’的酱肘子和‘云香阁’的芙蓉糕,速去速回!”

云简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连忙勒住马车,跳下车辕,一路小跑着朝镇子上赶去。待他买好吃食,气喘吁吁地返回时,却见李威正黑着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小兔崽子,你买的这是什么东西?这酱肘子都凉透了,芙蓉糕也碎成了渣,你是故意想饿死本少爷吗?”

云简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低声下气地说道:“少爷息怒,小的跑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

“摔了一跤?你怎么不摔死你呢?”李威怒吼道,“小杂种,你肯定是故意的,看本少爷不收拾你!”说着,他扬起手,就要朝云简脸上扇去。

李沐沐见状,连忙拉住李威的胳膊,劝道:“哥哥,算了,云简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李威狠狠地瞪了云简一眼,放下手,将手中的油纸包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小杂种,算你走运,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如此,定不轻饶!”

云简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油纸包,心中却将这笔账牢牢记下:“李威,你给小爷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临近武家坡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云简握紧缰绳,眉头微皱,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地朝这边驶来。为首的少年身穿锦衣华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神态倨傲,正是杨文生。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家大少爷啊!”杨文生勒住缰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中满是嘲讽,“怎么,李少爷也是去参加灵霄学院招生测试的?就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吧?”

李威见是杨文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小就体弱,没少被杨文生欺负,此刻见杨文生又来嘲弄自己,脸涨得通红,却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怎么,李少爷哑巴了?还是说,被我说中痛处,无话可说了?”杨文生见李威吃瘪,心中大快,更加变本加厉地嘲讽起来。

李威被杨文生激得浑身发抖,他猛地跳下马车,指着杨文生的鼻子,你了半天,却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杨文生见李威这副模样,笑得更加猖狂了。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着身后的随从们说道:“你们瞧瞧,这就是李家大少爷,平日里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耀武扬威的,如今见了本少爷,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杨文生的随从们闻言,纷纷跟着哄笑起来。

李威被杨文生当众羞辱,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他猛地回头,看见云简正站在马车旁,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憋着笑。

“小杂种,你笑什么?!”李威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云简身上,他冲上前去,抬手就要打云简。

就在这时,李沐沐突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张开双臂,挡在了云简面前,怒视着李威,说道:“哥哥,你疯了?你打云简做什么?”

“我……我……”李威被李沐沐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妹妹愤怒的眼神,又看了看躲在李沐沐身后,一脸惊恐的云简,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让开!”李威一把推开李沐沐,就要去打云简。

“哥哥,你够了!”李沐沐被李威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稳住身形,再次挡在了云简面前,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李威见李沐沐如此维护云简,心中更加恼怒。他指着云简,咬牙切齿地说道:“小杂种,你别以为有妹妹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李威狠狠地瞪了云简一眼,转身钻进了马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李沐沐见李威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看着云简,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柔声问道:“云简,你没事吧?”

云简摇了摇头,他低着头,不敢看李沐沐的眼睛,心中却五味杂陈。他闻着李沐沐身上淡淡的发香和体香,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既感激李沐沐的维护,又厌恶李威的欺凌,同时,他也更加渴望力量,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

“小姐,我没事。”云简低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坚定。

李沐沐看着云简,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云简在李府过得并不容易。她伸手拍了拍云简的肩膀,安慰道:“云简,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哥哥再欺负你的。”

云简闻言,心中一暖。他抬起头,看着李沐沐,眼中满是感激和感动。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李沐沐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任何人的欺凌。

云简默默地爬上马车,继续赶车前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预示着他未来的道路,注定充满坎坷与荆棘,但他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力量,渴望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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