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白宴便觉得自己身上一阵热一阵寒,悄悄拿体温计量了,果然是有些发烧,超过38.5摄氏度的体温,人居然还是相当清醒的。她坐在床边,认真梳理了一下思绪,回来这段日子不算太平,今后该如何?也许是人病了就变得格外虚弱,她觉得要应对这个家里的几个人已经非常疲惫,更何况城中随时风云变幻,香港的天空虽然温暖而熟悉,但到底是狭窄了,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拿起床头的手机,简非的FB上显示,他已经从莫斯科到了圣彼得堡。涅瓦河岸的天空蓝得像油画一样。他去马林斯基剧院看了《胡桃夹子》,他说他看不懂芭蕾舞,但是曾经有个朋友说,希望有一天能在这座两百多年历史的剧院里,看一场《天鹅湖》。他说,那个朋友告诉他,自己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看过这家剧院来港演出的《天鹅湖》,自己儿时的梦想就是做一只在足尖上翩翩起舞的白天鹅。他难得写了这么一大段,底下就有粉丝好奇地盘问:是什么朋友来的?想做白天鹅的话,是女朋友吧?
呵,这个人。白宴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候跟他聊过这些。那是她记忆里关于母亲不多的片段之一。那时,她才五六岁,母亲每天送她去老师那里学芭蕾。可是有一天,送完白宴回家的路上,母亲遭遇了车祸,从此,她也就不再学跳舞了。一晃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她终究也没有变成那只美丽、纯洁的白天鹅,没有收获忠贞不渝的爱情。
一阵寒意袭来,她拿了条披肩裹紧,想在那段话下面说些什么,却也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大概是前几天她没怎么回复他的信息,他也就没有再继续发消息。
路雪上来叫她吃早餐,她叹了口气,到镜前理了理妆容,便也不太能看出她还未痊愈。只是怎么会有胃口,闭上眼睛还是会感觉有人阴测测站在自己身后。胆小鬼,她咒骂自己。
利兆天站在楼梯半截那里笑微微等着她,见她过来,三两步上来挽住她胳膊,“妈咪好点没?嗯,手比昨天热多了,这我就放心了。”男人么,便是这样粗心大意的,白宴的浑身现在都是滚烫,手心自然也是。她笑了,“你妈咪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可是那也不许别人欺负我们利太太。”利兆天不便当面点破他昨晚看到的监控视频,反正到公司自然会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有必要的话,以后要给妈咪配专职司机和保镖了。
郁国雄拿着文件夹在利兆天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半天。快到中午,私家侦探那边才拿出这份必定不能令利兆天满意的报告。涉及那篇报道的相关人等,自从被利兆天弄丢了饭碗之后,陆续离开香港,或者北上内地,或者去了台湾、东南亚谋生。只是那个狗仔成日在外头混,倒是认识不少江湖人,但留下的线索太少,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查出那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