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逢李龟年
(唐·杜甫)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题记
四月的最后几天,钰儿有事要去昆明出差。她坐上开往昆明的列车上,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家,脑海里闺蜜霞儿的模样一下子浮现在眼前,十五六年没见霞儿了,想想明天就可以见到霞儿了,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呢。
和霞儿的一路走过的美好时光,点点滴的往事,犹如一幕幕电影画面,涌现在眼前。
01.初次相遇
又是一年开学季,钰儿走在上学的路上,一路两旁的田野里,红红的高粱穗耷拉着脑袋随风摇摆,洁白的棉花开得大朵大朵的,泛着淡淡的黄色的玉米,红红的长长的穗儿已经缩成一团,已有点发黑了。
这条路钰儿走过无数次了,闭着眼都能走到学校,周围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有一阵风吹过,左手边玉米地里传来“沙沙声”,哼着歌的钰儿伸出右手,随手摘了一大朵靠近路边的棉花。
“不要乱摘别人家的棉花”突然,身后传来一句大大的指责声。
霞儿的手抖了一下,棉花随风吹落在地里。
待她回头看时,一个比她的个头稍高,微胖的女孩,正盯着她,一脸的严肃认真。
“你家的啊?”霞儿不屑地望着她,质问着。
“不是我家也不许你摘,它是别个辛苦种的”她强烈地反击着。
“哼!咸吃萝卜淡操心”钰儿转过身,嘟囔了一句,继续朝学校快步走去,把霞儿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02.再次相遇
秋天的太阳,虽说比不上夏天毒辣,但是,接近中午时刻,在太阳下走一走,脸上还是感觉到一点点灼痛感,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有点痒痒的。
第四节的体育课马上要开始了,钰儿低着头,把一支胳膊放在脑门的发际边,遮挡着有点刺眼的阳光,磨磨蹭蹭地极不情愿地来到操场上。
今天的操场上,人特别多,有好几个班在上课,大家都在轮着做测试。女同学跳山羊,男同学跳马,偶尔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
马上轮到钰儿班做测试了。钰儿懒洋洋地来到山羊前观看。突然,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随后只听到“噗通”一声闷响,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循声望去。
大家一拥而上,“摔倒哪里了?”“疼不疼?”“快看下冒血没?……”关切的问候声不断传来。钰儿也凑上前去,想一看究竟。
透过拥挤的人群,钰儿看到霞儿趴在地上,山羊倒在她的前面,已经有人在拉她起来了。
幸灾乐祸的钰儿本想着奚落霞儿一番,看到霞儿眼里噙着泪水,咧着嘴,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拨开人群,走上前帮忙拉霞儿起来,霞儿看到钰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钰儿轻轻地拍了拍霞儿的肩膀,微微地笑了一下。
03.初次相交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和霞儿打了两次交道,钰儿心里竟然莫名地喜欢上这个有点微胖的妹子。
冬日的课间活动,女孩子们最喜欢玩的就是踢毽子。
钰儿喜欢自己做毽子。从家里的抽屉里找出一个铜钱,再找一个小布条,一把剪刀,一截线,几根鸡毛,经过钰儿的一双巧手,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毽子就做好了。
钰儿先是试着踢了几下,看下毽子的做得是否头脚一样重。反复示范后,追求完美的钰儿终于做好了最满意的毽子。
课间时间,钰儿带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主动地跑到霞儿的班级,送给她,并约她一起踢毽子。
霞儿呢,看到钰儿递过来的漂亮的毽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差一点惊叫起来,忙用双手捂住了嘴。
一个小小的毽子,把两颗纯真的心连在了一起。
04.亲如姐妹
随着交往的深入,钰儿和霞儿都有相识恨晚的感觉。
霞儿的家就在钰儿村后的一个小村子里,她每天上学都从钰儿村西头的大路经过,巧的是钰儿的家离霞儿的必经之路只有200米左右。
偶尔,霞儿会直接走到钰儿家屋后的小路上,喊上钰儿一起去学校。
周末的时候,钰儿也会去霞儿的家里玩上一天。天冷的时候,霞儿就直接住在钰儿家,两个人一起早出晚归。
每次去霞儿家,总是听到霞儿的父亲,抱怨霞儿不会做家务,将来成家了哪个办。这时,霞儿的母亲总是反驳他一句,不会干啥想啥福。一旁的霞儿也总是回应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钰儿每每看到这些,也会附和着说,不会的我教你。霞儿心里知道钰儿可是家里的“大厨”。大概从钰儿七八岁的时候开始,每年的农忙季节,钰儿都是家里做饭的。所以钰儿的“厨艺”比起同龄人还是稍高一筹的。
一转眼,初中生活结束了,两姐妹一起考上了县城里最好的高中。苦逼的高中生活,也没磨灭两姐妹的情谊,反而越来越深厚了。
高考结束后,钰儿如愿考上了大学,而霞儿却落榜了。
霞儿去了她哥哥工作的城市——昆明。
05.再次相聚
霞儿去了昆明,没有了霞儿的陪伴,钰儿总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
那时候,她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写信。从霞儿的信中,钰儿知道霞儿在她哥哥工作的大学里上了成人职教。在钰儿大三那年的春节,霞儿回来过春节,这是霞儿离开后,第一次回来。
看到霞儿的那一刻,钰儿惊呆了。往日那个微胖的女孩不见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儿。
人美,气质好!
钰儿跑上前,两姐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泪水湿润了双眼,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仿佛停止了,此刻再美的话都是多余的。
平息下激动的心情,彼此有太多的话要倾诉了。一起形影不离了两天,总觉得心里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相聚时难别亦难。短暂的相聚缓解了彼此的思念之情,分别的那一刻,依依不舍。经此一别,何时再见?
06.落花时节又逢君
随着车轮一路向前滚动着,钰儿的内心越来越激动了。
十五六年了,霞儿变了没?钰儿的脑海里一直猜测着,眼前浮现出N种不同的霞儿,各种风格,各种造型……
铁路两旁的大山上,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偶尔看到一些不知名的花儿,经历了昨晚的一场雨,有的花朵被吹落在地,有的花儿低下了头,蔫蔫的。
又是一年花落季。
列车准时到达。钰儿走出车站,远远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张熟悉的笑脸,霞儿的模样没变,愈发成熟稳重了。
“霞儿”钰儿对着霞儿边喊边挥着手。
“钰儿”霞儿的目光循声而来,惊喜,激动,泪水一下子涌满了双眼。
两姐妹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时隔多年,终于再次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