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细节描写中的朦胧美
一一浅析周长春《藤蔓》
曲赣江
校园小说，如同校园民谣，总是洋溢着告别少年，轻锁眉头的沉思。于是，一抹淡淡的轻愁和忐忑，充满憧憬的守望，心中小鹿乱撞的羞涩，若有若无的患得患失，如一抺春晖，予人以美好的遐想。如旋律轻扬，以简约朴素的音韵，拨动内心深处柔美地回忆与共鸣。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维特和夏绿蒂的烦恼，从来不会因为时代的变异，而消失。即便今天也依然经久不衰，一首老狼《同桌的你》，唤起多少会心的笑容，潜在心灵底处的记忆，随旋律轻漾，浮现眼前，忽略了时光的流逝。这是校园小说最触动心灵之处，因为美好、朦胧、心动。
每一个人心底，都珍藏着这一分稚嫩的柔美，不以时光轻扬而淡去。
如何表达这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朦胧美呢？这需要作者具有扎实的文字功底，和有力的叙事。描摹状物的准确，借物喻人的贴切，可使语境更有力地展现。某种层面上，校园小说，既需要良好的叙事能力，需要情感的真与状物的实，还需要诗的灵动与意象。
周长春短篇校园小说《藤蔓》，刊于5月14日《光慈文学》。小说通过女孩梦竹对丝瓜藤蔓的观察、拉开纠缠的触须，及至考入高校后，“丝瓜的两根藤蔓已纠缠在一起，开花，结果。”细致描摹了花季少女梦竹从朦胧羞涩的惶恐，到无声煎熬、守望，到最后发出爱的召唤，等一系列心理过程，唯美、轻柔、抒情。
长春多写散文，长期的散文实践，锤炼了他的文字语言，读《藤蔓》仿若为藤蔓牵伴着，感受着长春用心、用力、用筆墨刻画的人物内心世界，语言朴实、清新，练达、快爽……
《藤蔓》按长春说，是他的第三篇小说。其实不是，准确而言，是公开发表的第三篇小说，数月以来，长春一直致力创作一篇乡村题材的中长篇。这些为长春琢磨和营造《藤蔓》的语境，奠定了基础；二十多年的执教生涯，对学生的观察和交流接触，使长春对青春期孩子的心理，了若指掌。这两点是《藤蔓》成功的内因。
“梦竹蹲在花坛边，看长出的藤蔓丝瓜，她翻动着翠绿的叶片，发现叶片下掩藏着类似爬山虎的细脚，那是藤蔓攀缘的脚，她插了根竹子引蔓上架。一抬头，猛然发现院墙外站着淳明……四目相遇，她低下了头，脸上出现了从没有过的灼热。”这里“低下了头”，“从没有过的灼热”，贴切描摹了梦竹的内心触动，和举止上的变化，含蓄，有生活质感。
“梦竹……脑子里呈现出两家院墙边两棵丝瓜的藤蔓，它们像蛇一样昂起头，努力地向架子上攀缘着，又好像有着一种向心力让它们相互靠近。”藤蔓相互牵扯，向上生长，既是对植物的客观描写，同时通过借物喻人，将少女情窦初开的如麻心绪，展现无遗。
“她本想掐断它，但看到叶片上挂满晶莹的露珠，透出春天无尽的活力，她不忍了，犹豫了一会，把藤蔓从高处拉下来，用石头压住，她不明白自己这样做是不让它生长，还是让它长得慢些？”此处动词“拉”与“压”的递进使用，不仅将少女心思描摹得精准，更使全段熠熠生辉:对爱情的向往，面临高考压力下的高度自制。少女细腻的心理活动过程，绘声绘色；女孩的优秀，贯穿全篇。
“这一稍纵即逝的想法又像一个火星遇到了瓢泼大雨一下子就熄灭了，她呆呆地坐在桌边，某种不明的念头又像藤蔓一样，压也压不住，遏制不了地在心中攀爬……”这一节文字，“压也压不住”，理性、压抑，将少女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理真实再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手机传来微信的振动声，他打开一看，是梦竹发来的短信∶丝瓜的两根藤蔓已纠缠在一起，开花，结果。”高考成功，水到渠成，纵然如此，女孩的表白依然含蓄，借藤蔓说事。至此，小说大结局，也是所有人愿意看到，并给予美好祝福。
《藤蔓》不仅仅是一篇小说。长春是高中教师，教毕业班。小说叙事舒缓、唯美，长春循循善诱，还有对孩子们寄予祝福:努力学习，收获美好！
又是一年高考季即将到来，祝福所有学子:加油，胜利就在前方！
2020.5.16.04:29于皖西草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