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告诉我:如今的社会,并非金钱社会,而是吃人的社会。其实,这种说法我是早就听说过的。查看鲁迅的《狂人日记》,其中是这样写的: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那位先生说过他上学很少,应该没有读过《狂人日记》,怎么也能够看到“吃人”二字,难道他真有什么神通?也不知,他的“吃人”跟鲁迅先生的“吃人”有何异同?
隔了一天,我和那位先生去登封中岳庙,拜见廖道长。路上他又跟我论人生,起初我没太注意听,大概知道他把人生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行走在刀刃上,很凶险,但可以见血;第二种是行走在刀背上,也很危险,但终究一无所获;第三种是行走在刀面上,平平坦坦,庸庸碌碌,终其一生。
看来,那位先生的确是学问浅,不善表达。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五个字,“富贵险中求”。而他的不同,是说出如果路子不对,有些冒险是无意义的,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我不知道,那位先生为何要给我讲这些?也许他觉得我是块材料,像目前这样躺在刀面上睡觉太可惜。但要爬上刀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眼见得人生过半,我确是更加迷茫了,有时连一点小事都想不明白,就像是昨天,晚饭时自斟自饮,回想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外出时间统共十来个小时,光是路上堵车和在银行排队,就占去七八个小时。这些内容,都是普通百娃的生活内容,也许刀面上的人,过的就是这种生活。但是,这个过程中所受到的内心煎熬,却不亚于在刀刃上行走。
——如此人生,说什么好呢?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