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吐。
胃好像一汪喷泉，随时准备把半流质倒流。我想吐，趴在马桶边，酸水洗牙齿，让牙齿表面变得粗擦干涩。
我手指破的口子在发疼，也没有那么疼。我想把我受伤的手指插进胃里，让胃酸把伤口溶解，裸露出里面白色骨头，替代那些被磨蚀的牙齿。
眼泪无用廉价，可以存一点，倒进喉管，让它们变成青蛙咬断我的肠子。云朵不是软的，云朵从万丈高空砸下来，可以把我的舌头砸碎。猫啃食我的鼻梁，它有倒刺，我在最后一刻看见了。
原来是一只猫，一只猫住在我的胃里，它的尾巴也被胃酸溶解，变成血肉模糊的肉条，血腥气反流，我上颚也淋漓下烂浆。白色是眼球，黑色是陈旧尸体，蜷缩成一个人，死在我口腔，发臭了，被吐到马桶里。
我是谁呢，我怎么不在我的身体里。
我死在十八岁精油中，肺泡灌满麻雀，被啄烂了脊椎。
谁死了，有人死了。谁烂了，有人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