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掸了掸肩头的露水,露水轻微一声炸鸣,为你点燃了黎明的烟头。
你背向夜晚的山林, 你接近于鱼肚白的苍穹,你高可含肃而威,寂静却只敬畏你黯淡的背影。眼前万家灯火阑珊通明,烟火似乎离你很远,你目露渴望,汲汲而行。
你从黑夜奔赴黎明,从古开无波冲向点着灯笼却无人的街。凌晨四五点,你从苍黑伛偻的古柏来到灯海,你从青烟氤氲的铁锁逃到星笼,你抛弃一切颓痞奔向斑斓,你沉静又狂欢。
夜戚戚囚禁岑寂, 你出逃到榻败的月屋歌颂自由,载着黎明的船高唱喝彩,尽管你背影后的森林广袤无垠,你眼前的路迷烟蔼蔼。
你自由得像个精灵, 你挣脱锁链,光看脚肆意奔跑,轻盈灵巧,像睫毛染着露水的鹿,又像深秋拂过静波的青岚。远方来自中古时期的战歌和你一起跳跃,沉重,铿锵,无畏也亦无忧。
星星的碎片划过你的脚掌,你便和刺出的血珠共舞,银河漫过你的脚踝,你便踢着水花狂笑。你让天地腐朽,再化万物为传奇。
你熄灭烟头,良久凝视着那被灯火吞没的黑色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