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大城市,穿梭于陌生的街道、陌生的面孔,以及扑面而来的各种时尚、艺术、先进、潮流,陌生感里夹杂着新鲜兴奋,同时也流露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喟叹!
不安分的心,又被这种浪潮掀起,自己的生活是不是过的太安逸?才华是不是有更宽泛的展示平台?气质是不是会被熏陶的更优雅?
当反复这样质问自己的时候,其实我知道,这样不安分的心,是出自于不甘与懦弱,可意志又没有毛姆《月亮与六便士》笔下以画家高更为原型的主人公恩特里克来德一般坚定。
这种唯唯诺诺又蠢蠢欲动的心,真像个想要买醉却酒量很差的懒汉,举杯消愁愁更愁。
自从去年住院开刀以后,便戒了酒,太清醒的生活突然觉得有点压抑,每天一本正经的挺累,偶尔醉一醉,也是一种情绪的发泄。
蒋方舟在她的新书《东京一年》里有一篇日记就谈到她喜欢坐东京地铁的末班车,原因是末班车上载着好多醉醺醺的上班族,酒后的千姿百态让她感动真实与亲切,白天这些人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彬彬有礼,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塑封起来,没有鲜活的空气可以呼吸。
随着农村人口大量迁入城市以后,这样的画面变得越来越熟悉,上班各自为生计奔波,下班各自躲进贵的离谱的窝,一群彼此陌生的人如同钢筋水泥堆砌的城市,冷漠的气氛徐徐上升。
这个时候,人与人之间应该来杯酒暖心一下,推杯换盏后,戒备之心也好,慢热型也好,端着做人也好,看不起人也好,随着下肚的酒精与身体产生情感流放,潜伏着的真实与亲切就自然流露出来了。
说起酒的魅力,大致总要和唐诗宋词、李白苏轼联系在一起,与大文豪们举杯瞭望星辰。
把酒问月·故人贾淳令予问之
唐 · 李白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酒仙李白的诗里面出现最多的就是“酒”,诗与酒,就是他一生的故事。酒可以忘记自己是谁,也可以裸露真实的自己。
有人醉酒睡觉,有人骂人,有人打人,有人作诗,有人舞蹈,有人唱戏,而我是哭泣。
据说酒醉以后的我哭的很惨,眼泪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看的周边的人都同情可怜起来。
或许是太压抑自己了吧,倔强也要一个发泄口,哭完一觉醒来,又是一只没心没肺的阳光小强,在世俗里翻滚混迹。
月下独酌四首·其一
唐 · 李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一种豪迈之情落在字里行间,但凡性情中人是不适合政治的,历史上多少文人骚客都与官场向背而立,政治是残酷理智,诗词歌赋是风花雪月,酒仙李白注定孤独一生。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宋 · 苏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初次读苏轼的《水调歌头》,还是在懵懂的青葱岁月,没有人生阅历,老师要求死记硬背,这样优美的词倒记忆不厌恶,那时读来就觉得画面很美。
再大一点,读来有一种悲凉感,把酒问青天的无奈感对这位官场上起起伏伏的苏轼来说,是最好的心灵写照。
诗词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抒怀,世间万物,人间冷暖,寥寥几字,皆海纳百川。
酒是友人之间的情感碰撞,每次看到竹林七贤,就好生羡慕。抚琴、书画、吟诗、作对,外加一杯酒,这日子过的忒爽,虽然这几位哥们儿都在仕途上颓废,但在儒家思想盛行的朝代追求随心所欲的道,才活出别样的精彩。
还记得三国时期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吗?曹操对酒话刘备: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刘备闻之大惊失箸。
煮酒论英雄,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看来酒在此中和雷公扮演了同样重要的角色,如果没有以喝酒为依托,饭局显得很尴尬,如果没有雷公的及时出现,刘备的小命难保。
沿袭至今,酒在饭局充当了红娘的作用,你来我往之后,原本不好办的事情也好办了一些,原本清高的人也变得随和起来,更有甚者,平日寡言少语的变成了段子手,带有颜色的段子是信手拈来,酒就成了情感牵线的红娘。
现在偶尔还是会和好友去酒吧坐坐,她(他)们喝酒,我喝饮料,她们羡慕我有理由不喝酒的同时,我也羡慕她们可以随意喝酒,没有一丝醉,就少一份洒脱。
把生活过成一杯酒,不多不少,不浓不淡,不烈不温,会不会更醇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