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嘟囔啥玩意儿呢?还我去抓鱼去了。我上、上哪抓鱼去?” 是黎锦标回来了,就见他一手拎着一个往下嘀嗒水的方便袋,另一只手也拎着一只透明的方便袋,里面装着黄瓜和干豆腐。明显看出他对老婆的絮叨很是不满:“捡的还得看看呢,别说还花钱买的,屁大、大的事儿你、你'也能吵吵一阵子。一说话就跟撕裤衩子声儿似的。”
“这都十一点多了,菜才买过来。我一说就说我磨叨。”
“11点多咋、咋了,啥时候揍好啥时候吃。师傅晚点吃行吧?”锦标冲着我问。
“行,晚点就晚点儿,我还不怎么饿呢。”不行也得行,我还能说什么。
“你把这鲫瓜子收拾出来,用盐卤一卤,煎上。”他把滴的水的那只方便袋递给了他老婆。
“你去小卖店买酒去,”他对站在旁边的张百顺说,“师傅喝什么酒?”他又问我。
“我喝什么都行,也喝不多少。”
“你般一箱啤酒回来,看有什么好白酒再来两瓶。”他把钱递给了百顺。
“白酒家里还有。”百顺笑嘻嘻看着锦标,像是争取他的意见。
“家里的酒?家里的酒不是散装吗?留着你自个儿喝吧,给师傅来瓶德惠大曲。”
“大哥别这样师傅师傅的叫我,这样就见外了,我叫兆辉。”我说。
“这炕六七年没扒了,烧点火就冒烟。”这是老婆婆的话语从外屋传了进来。
“妈你上屋吧,我自个儿整。”锦标媳妇说。
“冒烟,就把门开开呗,那还能挺着挨呛。”锦标冲着外屋大声的说。“楼盖起来就好了,这房子就不住了。”
“这地方挺富裕啊,一个乡镇的居民都盖四层楼了。”我表情略带羡慕的说。
“嗯,有钱人不少,像我这样的算是穷人了,盖了三个单元,卖两个。”
“大哥算是开发商了。”
“啥开发商,还不是钱打不开点儿吗,卖两个单元,赚一个单元,不然额话,这三个单元一年租金最少十万元。”
“好往外租吗?”
“好租吗?都租不着啊!兄弟我跟你说吧,就我这个楼,这不算地下室才盖到两层吗,租出去了,一、二层。老板是个卖鞋的,定金我都收了。”
“这地方购买力还可以啊。”
“怎么能说可以呢,那是太、太可以了。你是刚来、对这还不了解,就我门前这趟街,东西长也就是里二里多地,饭店、大大小小不下一百家,中午家家爆满,晚上你是想吃饭得提前订桌。药店二十五家,歌厅三十多家,我现在说有买卖有多兴隆你可能都不相信,等咱们喝完酒我领你去见识见识。海尔,美的,还有什么牌子的我说不上来了,反正都是卖电器的,在这果园镇都有专卖店。服装店、鞋店,这么说、说吧,只要你在县城能买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买到。我是后搬来的,人家坐地户儿都有钱。小学校后面有个宁瘸子,有多少钱咱不知道,已经接受过两次电视台采访了。别家小子娶媳妇花一万就够了,人家娶媳妇,上杆子给十万。”
“他那三个儿子都虎你怎么不说呢。”他老婆进屋把一张地桌放在了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