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再没有春和秋,只剩下匆匆来去冬夏”萧敬腾的这两句歌词唱出来了我们大多数进入大学后对家乡的眷恋与怀念。
在高中拼命挣扎的日子里,唯一的心愿就是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远离周围的世界去外面的地方看看。为了高飞,竟花光了那时所有的力气。大一时期,拖着行李箱从西北走向东南,看惯了一路的山山水水,还想着向更美更亮的地方走去。
看过了鼓浪屿夜景的通明繁华,经历了外面世界的波涛暗夜,忽然还是想起那一方心中的港湾。故乡,无垠苍穹下一个贫瘠的角落,单调无聊,充满琐碎的鸡毛蒜皮和市井的喧嚣吵杂,却能在我慌张不安的日子里给予阒静,在荒寒冷漠的世界中供给温暖。
今天课下,走在餐厅的路上,广播里响起萧敬腾的《我的大学》,不仅想起自己离家时的情景。
走的那天,天空落起了雪,林间透着雾气,地面冰冷光滑,没有大巴走过。爸爸妈妈送我在公路旁等车,在路上,我总想找点话题去和父母交谈,却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还是缄默无言的走了一路。末了,行驶过一辆小汽车,爸爸招手挡了下来,上车时,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拥抱,脑海里曾无数次排练过这个动作,去用力抱抱逐渐佝偻的爸爸和消瘦的妈妈,终归,没有张开手臂就上了车。
四点就过了安检,在飞机上,无意拍下一张照片。黄土高原灰蒙蒙的一片,沟壑溪流也失去了鲜明的轮廓,城市林立的地方斑点褐褐。第一次认真观看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曾因想极力逃离这世界而有了羞郝。风筝飞的再高,也脱离不了线的牵引,影子拉的再长,也离不开脚跟,故乡始终是我们唯一的温床。多想飞机再慢点,假期再长点,与家团聚,灯火可亲。
记得大一那年回家,为了方便轻捷,自身的行李和给家人买的特产全都寄回了家中,自己一人轻车熟路行走在这大好河山上,还在西安逗留了几天,最后才返回家里。那个假期,除了不温不火的聚会,以及礼仪式的走亲访友,和家人相处交流的时间很少,无非也是提几句外面的五光十色和自己的所见所遇。后来发现,提着大包小包,挤在春运大潮中,尽管累坏了臂膀,走疼了脚踝,磕磕碰碰,都是不顺,回家里见到自己的亲人才是有意义的幸福。
这次回家,我告诉自己,要和家人多待一些时间,特别是爷爷。
自从高三那年奶奶走后,爷爷就一直孤苦清凉的过着,爸爸和伯伯姑姑接他去一起生活,他却总是那里也不去,自己一个人待在老家,喝自己的茶,种自己的花,养自己的蜜蜂,闲暇时会去奶奶的坟墓上拔一些杂草,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去儿女家走上一会。今年,爷爷在姑姑家。听说我假期回来,一直在电话叮嘱让我多穿衣服,家里的天气比不得南方,我知道这是一个老人对自己孩子惯有的爱意,我会在电话里慢慢等他说完,会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让他放心。
假期回家,第一天就去看望了爷爷。给爷爷带了些闽南的土茶叶。他絮叨了半天,总要给我些钱,我说不用了,难得回来一次。
在姑姑家待了三两天,和爷爷睡在一起。晚饭过后我们总能在一块聊天,爷爷会讲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会讲爸爸小时候如何顽皮淘气,也会讲讲我以后的未来。十点多钟,爷爷抽一锅烟,就要睡了。老人睡觉很早,起得也早,不会有年轻人一样通宵熬夜的习惯。爷爷睡觉也很浅,夜里咳嗽一声,窗外狗吠,爷爷都会醒来。
我一直珍惜着与老人的聊天机会,从某种意义上说,爷爷不仅是我的爷爷,更是我一个相知多年的老朋友,我们的聊天,舒服,惬意,愉悦。有讲不完的故事和感受不完的温暖。
走的那天,爷爷送我,从姑姑家到汽车站一二里地,爷爷走的很缓,我扶着爷爷。爷爷的身躯高大厚实,更能感受到历经岁月那份沉甸甸的力量。我放慢脚步,细心的走过这一二里地,忽地发现,人生匆匆忙忙,慢一点,心里得会安稳踏实。
回学校大家经常会聊起自己的假期,父母会督促大家去找男女朋友,会筹备大家以后的工作。很多朋友也觉得过年也没有了什么意义,父母筹划的工作安稳长远,工资稳定,他们却要自己佩剑闯荡江湖,另寻天地。
父母是一辈人,爷爷是另一辈人,他们总是用自已的经验和那个时代的眼光为我们好。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再用十几年,他们那一辈人也无法企及现在社会的发展深度和上升广度。
我们也会想自己创出天地,到那时带父母去住大房子,去世界旅游,去更加美好的地方遇见更加美好的事物。
无论你想高飞闯荡江湖开辟天地,还是向父母妥协安稳成家立业,你都是父母的好孩子。像一架风筝,飞的再高,也离不开线的牵引,滚轮那端始终是守望你的人,是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