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独狼捕鹿
一片辽阔的森林,树木葱郁,鸟儿在树枝婉转的歌唱。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当中透射了下来。地面的蚂蚁忙忙碌碌,不知所倦。
一条河横穿这座森林之间,缓缓地流淌,一两头小鹿在河边饮水,喝两口又立起头,竖耳,细细听着,感到没有动静后,低下头又大口地喝水。
后面,七八只在啃着嫩草,闲的很,枝盛叶茂的绿色植被,有的是吃的。
河的对岸,射来一双凌厉的目光,是一头年轻的苍狼,它已经在那儿趴了三四个小时了,一动也不动,它竖着那双耳朵,瞪着那双不大的眼睛,一道长长的疤痕斜过眉骨,那是一场战斗中留下的。
很久以前的一天,误闯狼群的领地,被追杀,苍狼使出平生力气,才逃出重围。但狼王一直紧追不舍,它不能容忍这头该死的狼从自己的手中逃脱。
它要杀死苍狼立威。苍狼仰天长啸,立住身形。狼王也停下脚步,气愤不已,那些手下居然一个都没跟上来。
苍狼转过身,恶毒的双眼盯住狼王,狼王不寒而栗,它已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这么凌厉的眼神。为了狼王的尊严,只有拼死一搏。
苍狼自知不敌,体型和力量都不足抗衡,为了活下去,它别无选择,它仰面使出全力迎头撞击,狼王挥出巨爪,它想抓瞎苍狼,苍狼下意识地低下头,跳跃的撞击力撞得狼王后退了几步。
狼王的爪子上鲜血淋漓,那是从苍狼脸部抓下来的。苍狼忍住了剧痛,没等狼王喘气没有冲了上去,闭上眼睛,凶狠的撕咬。
狼王又后退了几步,低头躲避,却被苍狼咬住了右耳,狼王疼的直摇头,苍狼顺势撕下半只右耳,同时胸口又传来一阵刺痛,那时狼王留下的几道爪痕。
正在此时,周围传来几声狼嚎,苍狼乘狼王吃痛时,抬腿从狼王身边撒腿就跑。狼王暴跳如雷,它丢了半只耳朵,不能容忍这种奇耻大辱,转身就追,自信满满。它听到周围同伴的脚步声,狼王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撕碎这个该死的家伙。
跑着跑着,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再一细闻,嗅不到那只孤狼的气味。只有同伴的气息越来越清晰,气味混杂,盖住了那只孤狼的气味。
刚无从追踪时,一匹狼从前方冲来,狼王气愤难当,迎头狠狠地撞了过去。那匹狼猝不及防,被撞翻出去几米远,渐渐地又有几匹狼围了过来。
狼王狠狠地露出锋利的犬齿,冲着手下咆哮,几匹狼缩着脖子立在旁边,那只被撞翻在地的狼也呜呜的哀鸣着。狼王恼火,它们让那只孤狼逃了。
狼王迎天长啸,悠长的吼声穿透森林,回荡在山谷间,模糊的月亮隐隐约约,寒气逼人。苍狼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大树上,听到远远传来的狼吼声!
太阳快要落下了,高温渐渐退去。苍狼还趴在那儿,一两只蜜蜂嗡嗡飞来,有一只忽然停下,趴在苍狼右眉骨上的那道疤痕上。苍狼眼睛眨也不眨,它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不留神就会失去最佳的出击时间。
几只麋鹿喝饱了水,也准备回身,最后一只回身时绊了一下,前边刚离开的麋鹿没有发现,匆匆的向前走去,千载难逢,苍狼纵身一跳!
河中间有一块凸起的石头,苍狼盯了好久,这块石头可以当做跳板,借此跃过对岸。抓住麋鹿的失误,可以获得机会。
那只麋鹿绊了腿,崴到了,一个趔趄,双膝跪地,正准备起身,忽然对岸凭空冲来一匹狼,慌忙中,踩到岸边的碎石,又踉跄的跌倒。
苍狼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踏上石块,再一个起步,跳到对岸。一气呵成,恍如神降。溅起一阵水花。前面的那几只麋鹿似乎被惊动。有只回过头,发现有狼,拔腿就跑,其它的鹿见状,都望风而逃。
苍狼稳住身形,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那只麋鹿,瞅准咽喉位置,狠狠地咬下去。麋鹿想站起来,无奈咽喉被死死咬住,抬不起头来,也立比起身。绝望的嘶鸣,双蹄乱蹬,一只后退踹中了苍狼的肚子。
苍狼吃痛,调整了身子,让开了麋鹿的后蹄。狼牙深深刺穿麋鹿的气管,麋鹿由开始的挣扎到哀鸣,最后渐渐地咽了气。苍狼这才松了口气。苍狼朝四周看了看,它感到有些动物向这里靠近,身为孤狼,它的警觉感更强。
苍狼的预感不错,有群狼正在向这里围集,它们也发现了这群麋鹿,倒不知道苍狼先动了手。苍狼心知时间紧迫,叼起那只死鹿迅速扔下了河。
河水虽不深可刚好容下麋鹿的尸体顺流而下,盯着鹿尸顺水远去,苍狼向着鹿群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那群作鸟兽散的鹿,见从河对岸天降的狼没有追过来,又在悠闲地慢着步子,啃食路边的嫩草。那群从正面包围的狼群,有组织的向这边包抄。
于此同时,苍狼从后方撵了过来,后面的鹿发现了它,苍狼的吼叫声,吓得它们又四散奔逃。它们不像非洲水牛,还能组织有效的反击。它们只会低头,如无头的苍蝇,四散乱窜。
苍狼无意用力去追,它在有意打乱鹿的阵型,混淆视听。群狼惊愕不已,还没有暴露,就看见一只一只的麋鹿向它们没头没脑地跑来,惊恐地从身边跑过,原有的埋伏变成反击。
狼毕竟是狼,它们迅速从疑惑中回过神来,返身追击。苍狼见场面混乱,转身朝河的下游跑去。虽扰乱了鹿群,让那群狼转移了目标。
但它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森林里不仅有狼,还有虎、鹰之类的掠食者。它们可以拖走那只鹿。河水不是很急,中央有些杂草,如果被缠上,拖不拖得上岸,也是个问题。苍狼跑跑停停,它在打量河上的一些漂浮物,确认那是不是麋鹿。
太阳已经看不到了,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几只晚归的鸟儿“扑哧扑哧”翅膀落入林中,找好结实的树干,收翅落了下来,啄几下羽毛,梳理一番。有的心急,把头埋在翅膀里直接休息了。
苍狼急促地跑着,它的时间不多了。天黑了,就不那么容易找了。它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可是却失望了,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它心里明白,一只漂在河里的鹿是不会传来任何味道的。
苍狼瞅了瞅河中央,还有一种情况也让它担心,河水流的太慢,尸体沉入了河底,那这一路算是白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找下去,抬起脚步,加快了速度。
忽然,前方有道灰影闪过,好像还叼着什么东西,速度太快了,只在苍狼眼前一晃,就不见踪迹。
苍狼加紧了步伐,连忙跑了过去。近前,才发现河岸边有具动物尸体,头耷拉在一边,四肢张开,敞着肚皮。细细辨认,是一只麋鹿!
苍狼近前嗅了嗅,又看了脖颈处的孔洞,才明白这就是那只被自己咬死的麋鹿。
这是一处急转弯,尸体是被河水冲到岸边,肯定被刚才那只跑走的动物发现了,肚子被开了膛,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苍狼舔了舔舌头,它实在饿坏了。
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食物,全身松弛了下来,才发现已累虚脱了,也不去想那个灰影,也不去想狼群。
撕开了肚皮,苍狼大快朵颐,内脏是最容易咬碎、容易消化的。虽被别人偷吃了一点,但剩下的苍狼牙吃不完,毕竟这是一只成年鹿。
苍狼埋头吃了起来,也许是过于急躁,一小块鹿肝卡在嗓子间,呛到了。苍狼干咳了几下,那块鹿肝被呛了出来,掉在了河里。
苍狼眼里挤出了泪花,它不知道这是为有吃的而高兴,还是为了这点吃的而悲哀。
它向四周看了看,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动手把这只鹿埋起来。说干就干,苍狼先肢解了这只鹿,咬开颈部、四肢,把身体撕成几段。
四处找到合适的地方,刨开土埋在地下,上面在堆上一层枯叶。伪装好了之后,苍狼开始四处巡视了一番,确认没有其它的食肉动物出现后,再次回到河边。
它打了个饱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河岸边还有那只鹿头,似是生来的怪癖,它很多时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宁愿饿着,也不愿吃任何动物的头部。
苍狼咬起鹿头扔到河里,“噗通”鹿头溅起一阵水花,随着河水若隐若现,向下流漂去。
苍狼转身要走,看见了地上的碎肉屑和血迹,觉得有必要处理一下。苍狼刨了一点土盖上,又在上面胡乱地踩上几脚,越描越黑,索性不管了。
天已黑了,夏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凉意的。森林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偶尔一两声风声,吹着树上的叶子哗啦啦作响。
鸟儿的羽毛被吹翻,风过又复位,但它们浑然不知,牢牢地抓住树干,缩着脑袋,闭上眼睛。
白天的那群麋鹿虽然少了几名同伴,却不悲伤,这时也停止了走动,老老实实地靠在一起。那群狼虽埋伏失败,但也收获不少,捕获了两只鹿,个个吃饱喝足,趴在一起闭目养神。
苍狼趴在河边,舔了几口水,抖了抖沾在颈部的水珠,看了看越来越清澈的月亮,转身向森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