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放下三倍工资,回家过年吧!咱妈也要你来陪!

今天受邀悟空问答,问到过年了,有多少人没有为自己添件新衣?

悟空问答

其实在这之前,也收到过类似这样的问题,诸如有没有必要买过年衣服?要不要专门再买过年衣服?其实这样的问题,要么就告诉他,要啊,昨天的衣服永远配不上今天的你。怎么着过年也是中国传统的节日,生活需要仪式感!要么就告诉他,无所谓了,看你心情啦,现在天天都跟过年似的,还不是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吗?

昨天的衣服永远配不上今天的我

但是,收到这个问题时,我高昂的情绪马上就被调动起来了。问的是有多少人没有为自己添件新衣,这种情况就比较尴尬了,不是有没有必要,而是想要也做不到的尴尬。

因为这个问题里包含了即使是过年可能也无能为力为自己新添一件衣服的意思。现在的社会可能偏远一点的山村和贫穷的地方真还有过年过节买不起一件新衣服的情况。虽然,我无法体会还有多少人还处于何种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我的思绪马上就拉回到我小时候缺衣少穿的年代,想起我的老妈。

冷到骨子里

因此,我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有忆苦思甜的味道,问得触碰到了人内心很柔软的地方。写这篇小文算是对这个问答的补充吧。

我如是说

记忆中,小时候因为家里孩子多,就算是到年三十了,老妈还忙碌在缝纫机上给我们赶制过年衣服。当时家里不富裕,孩子们的穿戴之物,从头到脚除了袜子和围巾需要直接买回来穿戴之外,几乎都是靠老妈一针一线缝制。买新衣服在我们那个年代好像都城里女孩子的特权。我第一次穿买来的衣服已经是上大学以后的事了。

缝纫机

 一年四季,春耕秋收,老妈似乎只有在冬季来临时,才有时间为孩子们准备过年穿的衣服。过去不像现在,平时都随时可以买衣服,我们的衣服夏天随便做一个布褂子就可以度过一个夏天,冬天就不能那么对付了,但基本也是一年一身衣服,因此,做这身衣服当然要放在过年之前做好,大年初一那天,孩子们都可以穿上新衣服。

赶制过年装

为了给我们准备过年穿的衣服,老妈都会专门去集市上买回来几尺布头,女孩子做上衣的布头都买成比较鲜艳点的颜色,裤子可以是一些素色的。买回来的布头都是一整块一整块地买,因为这样可以省点。老妈按照每个孩子的体型裁成大小不一的布块。我们几个的衣服尽管颜色一样,但是老妈总会有办法把颜色一样的衣服,让每个孩子穿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布头

怎么办?从配饰上,从样式上区分呗。现在想想,老妈的思维还是很靠前的,她会在衣服的边缘处接上点别的颜色的布条,这样就和现在的蕾丝边一样的好看。另外,老妈会让每件衣服的样子都不一样,老大是个中山装的样子,老二就给做成小西服。所以,每到过年来临时,邻居都会通过我们穿的衣服来评价老妈的手工的精彩。

小花边

所以,老妈做衣服都是花很长时间的,尤其是做过年衣服,工序比较复杂,加上孩子们多,邻居都说,不穿也能过了这个年,可是老妈不这么认为。她只有在大年初一那天看到孩子们都穿戴一新时,她才会开心地过好这个年。记得弟弟从上到下穿着全新的衣服时,总会高兴地连蹦带跳地出去显摆显摆去。这可能也是老妈当时的心态吧。虽然,家里不富裕,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眼里邋里邋遢。

 不光要做衣服,老妈还要为孩子们每人做一双鞋子,以前鞋子也不会去买着来穿,我记得我是上了高中后第一次买鞋穿。之前都老妈给做的松紧口布鞋,松紧口鞋看起来土土的,男孩、女孩除了从颜色上区分外,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现在这种鞋都是老年人为了舒服还穿。在网上搜了半天才找到当时的松紧口鞋子的原形。

松紧口布鞋

是的,就是这个样子,男孩子穿黑色,女孩子穿红色。鞋邦上裱上一层灯芯绒布,这种布比较耐磨。鞋底都是千层底,都是一针一线的纳出来的。这种鞋如果不看样子,穿着还是很舒服的,特别是千层底,寒冷的冬天都穿着一点都不冻脚。

千层鞋底

记忆中的老妈,一到冬天地里的活不太忙时,就端着个笸箩,里面放着几双鞋底和用浆糊粘起来鞋邦,一边和邻居聊天,一边一针一线地缝制。当时,老妈经常的一个动作到现在我都记得特别清楚,就是一边缝着,时不时把手头用的针在头发上蹭一下然后再继续缝,当时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现在想想,是不是利用人头发上天然的油脂,蹭完了的针是不是就更光滑了呢?估计这话去问老妈,她也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针线笸箩

可是放到老妈自己身上呢,她却总是几年也不换一身新衣服的。孩子们长大点时,也懂点事了,要爹妈也做套新衣服穿,老妈说,我们大人也不需要看样子。其实,谁说大人不需要看样子呢?

记忆最深的是老妈穿的袜子,本来脚趾、脚踝多处都有漏洞了,还是舍不得换新的,总是在这个漏洞上缝啊、补啊。穿的袜子面目全非时才扔掉。

缝缝补补又一年

小时候家里就连一条小布条老妈都舍不得扔掉。记得还在我六七岁时,老妈拆了我穿的棉袄,洗干净了准备再缝制好了给我穿的,我那时玩心太重,就把拆下来的棉袄的领子拿来缝了沙包高兴地出去玩了,回来时从老妈生气的神色,我知道自己闯祸了。那次,老妈动手打了我,因为我把棉袄领子做了沙包,我那件棉袄差点成了废物,大冬天的,没有棉袄可不主要挨冻了嘛。

丢沙包

过年时,老妈还会为孩子做一些小红布包,里面装着朱砂、红豆之类辟邪用的物品。有的地方叫辟邪红辣椒。这也是家乡的一种习俗,哪怕马上到大年初一了,大年三十那天,老妈也是要把这些必需品做好放到孩子们的口袋里。

辟邪小辣椒

如今,老妈都已经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还是保持着勤俭节约的习惯,舍不得把穿旧的衣服扔掉,然后把旧衣服拆开了,剪成布条,拼接成各类的垫子,拼成门帘等各种物件。虽然家里各种缺,但是老妈即使做一个拼接的垫子,都会考虑精选各种布条,搭配好颜色,拼出来的垫子看起来也是高大止的奢侈品。那时候,贫穷却没有限制了老妈精制的思想,她总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把这个小家打扮得井井有条。

拼接垫子

说起来老妈的迷信,还有一件事,到现在我都觉得当时的自己还很委屈。按照家乡的习俗,女孩子在七岁之前,过年时,在后脑勺编的辫子下面的部位(不知道该叫什么部位),必须剃掉一撮毛。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是很不幸的事。尤其是快7岁时,也懂得害羞、看样子了,当然不愿意被迫“剃度”。记得村里同龄的女孩子家里并没有那么严格地执行,可在老妈这就是说不过去。据说,如果不这么做,这孩子长大了就当小偷,老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当小偷啊。

小偷来了

记得7岁那年,按理应该是最后一次剃头了,可我就是不愿意听话了,那年过年又被老爹叫过来准备“行刑”之际,我一个激灵就挣脱着跑了,以为躲过去就完事了,谁知道最终老妈还是把我“活捉”回来完成了人生中最后一次“剃头”。

剃头

回想起来, 一点一滴都是泪啊。

如今,老妈再也不用追着把我追回来了,也不用担心我把棉袄领子做沙包去玩了,大年三十更不用忙着在缝纫机上穿针引线了,可她却老了。看着孩子在她面前比划着买来的衣服,说着哪件好看,哪件时尚,她慈祥的脸上展开了难得的笑容。她许是想起当年捉襟见肘地给我们缝制衣服的时光了吧。

妈妈的笑容

马上就要踏上归家的列车了,朋友圈里也在讨论着抢票难、工作忙、孩子小等各类回家难的事,还有人说,到底是留下在公司挣三倍的加班工资呢,还是回家看看老妈呢?


回家的列车

李诞说,人间不值得。多挣三倍工资又能改变什么呢?至少,我觉得不能拿三倍的工资和回不回家来做价值衡量。谈钱伤感情,不谈感情,更伤感情,更何况是亲情呢?

人间不值得

所以,在外工作的游子们,擦干回忆的泪水,放下手头准备挣三倍工资的工作,回家看看你的老娘吧。也许多少年以后,你不会后悔没挣那三倍的加班费,你总是会后悔,怎么没有再多的时间,有个老妈让你陪!

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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