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一笑拂去心上尘

        笑,简单透明,时时挂在脸上。像嘎吱一声,推开尘封多年的门,温暖的光柱里无数尘在翩翩,忧伤的舞步瞬间变成彩色。

      秀琳姨和婆婆同姓,老家且在一个地方,她们素来以姐妹相称,来往有如亲人。秀琳姨乔迁新居时,摆的是家宴。新房子有120多平米,格局合理,方正大气。秀琳姨和她妹妹在厨房忙活,她的两位哥哥及嫂嫂则在客厅招呼客人。姨父落得清闲,满脸笑意,反剪双手,乐呵呵地说,搬新家,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如愿以偿,怎不满心欢喜。远远看姨父英气逼人,眉眼含笑,声如宏钟。惟含笑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摸索着进房间时直直朝我们坐的沙发而来,新家里的一切他还不熟悉。卿卿站在他面前时,他笑着去摸她的脑袋,想看看卿卿长多高了。姨父的眼睛多年前就是这样,如何失明的不得而知,也不好去问个明白。只记得在以前那些破旧的安置葛洲坝职工的筒子楼里,都在过道上做饭,在公共厕所用水。当秀琳姨每早去摆早点摊后,姨父则在家里摸着做简单的家务,洗衣服、换煤球、烧开水……等着秀琳姨回家。

      秀琳姨和姨父属于近亲婚姻,第一个儿子有点点智障。早些年一直帮秀琳姨摆早点摊,后来秀琳姨因严重的颈椎病出不了摊,他便在三三零处的一个酒楼找了一份传菜的工作,足以养活自已。三十多岁了,不曾有女朋友。当来乔迁贺喜的人打趣说,老曹,你别儿子结婚了,你看不见摸错房间了呢。这种揶揄姨父高声回应:要是真能娶上儿媳妇,我做梦恐怕都要笑醒了。庆幸的是姨父的小儿子成为了葛洲坝正式职工,虽然只有十八岁,这多少让姨和姨父有些盼头。这套大房子是他们的安置房,最简单的装修也花费了十万块。为了还债和生计,秀琳姨又重返故地,开始了她的早点摊。

      两桌客人。桌上的菜已摆不下,厨房里仍源源不断地端出菜来。十年了,不管什么时候看着秀琳姨,她都是满面笑容,盛情招待。

        一个失明的丈夫,一个略有智障的儿子,这样一个并没有多少经济来源的家庭,在他们的脸上从来没有看见过阴霾和愁云,展现出来的永远是灿烂的笑容,没有伪装,没有面具,不曾吝啬。我常常会想:究竟是什么支撑着秀琳姨和她的家?对生活对工作隐隐感到失望的时候,想着姨父满足的笑脸,想着秀琳姨灿烂的笑容,那郎郎一笑,像春风、像夏雨、像秋阳、像冬雪,轻吹着、洗刷着、温暖着、荡涤着心上的灰,让它们只是过客般飘过,不会停留,更不会板结。

    我喜欢与开朗乐观的人共事、来往或者做朋友。开朗乐观会衍生许多附属物,比如快乐、笑容、开阔、透明,而这些衍生物又具有复制和传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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