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篇09 贾(直言)妻:秉承一诺廿载封发

千古大美女人系列之贤妻篇

贾直言,河朔的望族,其父名道冲,是个“伎术官”,在内廷任职。贾直言刚步入成年,就娶了当地一大户人家的女儿董氏为妻。董氏不仅长得很美,而且知书识理,擅长持家,深得贾家喜爱。夫妻二人相互包容、相互理解,很是琴瑟和鸣。

贾道冲虽地位不高,但精于技艺,总能讨皇帝的欢心,常常出入皇宫。渐渐的,他把宫廷里的一些秘事摸的一清二楚,但他嘴巴不严,和别人聊天时,缺个心眼儿,宫里的秘闻就被泄露出去了。当朝皇帝唐代宗知道后,震怒万分,欲治其死罪,下令赐他鸩酒一杯,以保全尸身。贾直言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儿子,闻此消息,悲痛不已,愿代父而死,可代宗没应允。因此,当使臣来赐毒酒时,他对使臣说:“人生一场,应让父亲遥拜四方神明后,方可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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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虽极不耐烦,但却同意了他的请求。在遥拜之际,贾直言趁使臣不留意,一把抢过毒酒,刹那一饮而尽。很快,毒性发作,贾直言晕厥过去,却一直身体尚热,呼吸犹存。让人大为惊异的是,第二天,毒酒居然从他的脚心全部流了出来,并没浸入他的血脉与器官。他从昏厥中苏醒了过来,拣得一条性命。

唐代宗听到此事,甚为吃惊,认为天意不绝他命,为他的孝心大受感动,立即下令减免了贾道冲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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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逃过死罪,但活罪难免,父子俩一起被流放岭南。

须知,唐代时的岭南完全是蛮荒之地,毒虫横行,瘴气弥漫,历朝历代很多罪臣被发配到岭南后,绝大多数都葬身于此,能活着回家的寥寥无几。贾直言父子俩深知,发配到岭南,就等于命丧蛮荒之地,能再归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临行前,贾直言看着自己的妻子董氏,眼里充满了无限哀怜,虽才结婚半年,俩人已是情深意笃,难舍难分。他声泪具下,对妻子说:“我父子俩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或许葬身于岭南,今生再无缘相见。你不仅人美年轻,且心地善良,你我也无子女牵挂,待我走后,你另寻个好婆家,改嫁吧,不要耽误这一生的幸福。”

董氏听后,与丈夫抱头痛哭,但却坚定的摇摇头,说:“你我的命运生死相连,任谁都无法撼动我的心,无论时间长短,我会在此等你归来。”

贾直言听了,心里更难过,他说:“我知爱妻心意,但前路茫茫,世事难料,我绝不希望你在家受苦受累,耽误美好青春。”

董氏说:“毒酒尚无法夺走夫君性命,此乃天意不绝命。我坚信,你历经身心苦楚,一定会顺利归来。你我必会再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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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毕,她立即将头发束成一团,用一块红丝绸包裹住。然后,她取来纸笔,在纸上写下:“非君不解,毕死不开。”将此纸作为封条,贴在红绸上。

她指天发誓道:“今生今世,只你一人能解开我的头发,其他任何人都无此权利。”

贾直言看着妻子,深受感动。他拥抱着妻子,任泪水在脸颊滚落,有如此深情厚意、不离不弃的妻子,今生也无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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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直言父子俩一路艰辛终于到了岭南。贾道冲经此折腾,身体每况愈下,不久病情加重,很快就过世了。贾直言埋葬完父亲,虽孤苦伶仃,但他依然意志坚定,期待着与妻子的团聚,期待着朝廷招他回去。

董氏在家,伺候公婆,干些活儿,养活婆媳二人。婆婆在父子俩走后,精神崩溃了,随即身体状况急剧下降,仅三、四个月的时间也离开了人世。董氏孤身一人,艰难的支撑着,每天都望眼欲穿的期待夫君回归。

燕子飞来,又走了。青草绿了,又枯了。在此期间,董氏娘家父母与兄嫂都多次劝她改嫁,邻居也常常相劝,她都丝毫不动心,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贾直言,凭着女性的直觉,她坚信夫妻俩一定能团聚。

苍天不负苦心人。代宗驾崩,穆宗即位。他听说贾直言还活着,赦免了他的罪过,准许回家。而此时的贾直言已经在外流落二十二年,已近知命之年。董氏呢,历经二十二年的风霜和相思之苦,已是人老珠黄,青春不再。

贾直言无限感慨,一路风尘,终于与妻子阔别重逢。眼前的妻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就如一个乞丐,但眼里还闪着希冀之光,神韵犹存。在岁月的风沙中,那个青春靓丽、知书识理的妻子只定格在了记忆的深处,成了遥远的过往。当看到妻子的头发仍裹着红绸,封条纹丝未动,他的泪水簌簌而下,仅仅为了与丈夫的一个承诺,她已二十二年没有洗发。

贾直言小心翼翼解开她的头发,头发已全部粘在一起,成了一个无法梳理的结,用清水亦无法清洗。他滴上油膏,一点一点的清洗,尽管很轻柔,但头发还是一缕一缕的脱落,洗到最后,干黄槁枯的头发竟全部脱落。贾直言紧搂着妻子,夫妻俩抱头痛哭,二十二年的辛酸、二十二年的思念在那一刻,如江河倾泄,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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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二十二年的时光,一天天的煎熬,一天天的期盼,那是何等的漫长,何等的不可思议!在杳无音信的岁月,谁都不知今生是否还能见到对方,真是“死生契阔”。在渺茫的希望中,他们终于等到了云开月明的时刻。贾直言立誓:今生今世与妻子生死与共、永不分离。后来,他官至谏议大夫,出没于官场,从没嫌弃过妻子,谨守着自己庄重的誓言。

夫妻俩坚贞的情意成就了一段绝世佳话,印证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们演绎的至情故事,让古今多少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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