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意义(二十四)生离死别的孤独

有一种孤独,是阴阳相隔。有一种孤独,是咫尺天涯。

有些人,爱得很深,一方却早早离去。有些人,明明在一个屋檐下,心却早已各自为营。前者是悲伤,后者是悲哀。这两种孤独,相对于我们有意识地在某些时间选择独处的孤独是不同的。并且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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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我们择时独处,让自己的心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我们不会有一种空缺感和失落感,因为这是我们在深刻的理解孤独后所作出的主动选择。而生离死别的孤独,却是一种被动的充满无奈的接受。有时甚至让人措不及防,毫无准备。

最近身边发生一些事。前几天一位几个月没有联系的邻居姐姐给我发来一条微信,告诉我她的父亲在三月的下旬驾鹤西去,因为肠梗。我心头一惊。觉得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在我心里,老人家一直很健康。虽然去年住了一段时间的院,但是出院后每天都见他在楼下散步。并且健步如飞。平日里相见,总会聊上几句。我十分尊敬他,并以叔叔相称。叔叔有时还对这个称呼不满意,对我说:“你应该叫我老爸!”他比我大三轮,也属虎。他说他是大老虎,我是小老虎。他见我总有很多话说。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好像他还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笑着,露出满口整齐的牙齿,一脸的慈祥。可是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虽然邻家姐姐表现得很平静,但是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伤悲。失去她最爱的父亲,一定有很深的伤痛。这个时候,我不多说话。我选择了静静地陪伴。虽然我们没有见面。但是我在心里要求自己这样做。我相信叔叔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他其实并没有走远。

年前,接到来自远方的一个电话,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告诉我她的奶奶去世了。因为心梗。她知道她的奶奶很喜欢我,常常在她面前提到我。甚至就在她走前一天,还给我打过电话,让我给她寄些好茶。可是我这里的茶叶还未寄出,她已往生极乐。她信佛,茹素。我已经有十年未见她。而她在这十年中相继失去了老伴,以及才刚过四十的女儿。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在天堂团圆了。我不知该为其庆幸,还是伤悲?可是我知道这就是人生。我们迟早都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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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也是在微信上,我收到一条视频。打开后,又是一惊。是我的远房小姨给我发来的。视频中是头上缠满了白色纱布的姨夫,他看起来神情呆滞。姨夫只比我大一轮,也是属虎的。我问小姨,姨夫怎么了?她回答说,半夜突发脑梗。幸好及时送到医院,算是捡回一条命。但是差不多也算废了。如今半身不遂,也不能说话,甚至也意识模糊。小姨哭着留言,说是自己也扒了一层皮。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甚至也不想活了。我想起她与姨夫曾经的恩爱,当年为了爱情,不顾重重阻力。两个人到杭州,组成了一个小家。然后有了孩子,又有了孙子。我安慰了小姨一番。告诉她多给姨夫做腿部按摩,能帮助他恢复知觉。要相信真爱能创造奇迹。除此,不知还能做些什么。转过去一笔钱。一开始小姨不收。说不能收我的钱。可是我说,只有收下,我的心里才好受一些。看着这些人间的不幸,我的心隐隐作痛。那么多的苦难,我却无能为力。

我不知相爱的人们来世还能不能在一起,再继续相爱。只愿人间多些平安。只愿当我们活着时,善待自己,也彼此善待。只愿在今世,如果爱,就好好爱。如果不爱,就放手。千万不要明明在一个屋檐下,心却隔了千山万水。这样的孤独,远比生死相隔更孤独……

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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