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月负这个名字不知是谁给取的,确实名如其人。那些年他在化工厂上班的时候,每个月都得从远郊的工厂回家几次跟他老爸要钱,因为没有了生活费。
章月负是城关镇人,可能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天生的皮糙肉厚。领导说他,他是嘻皮笑脸的一笑而过,怎么处罚随便你,无所谓。搞得最后班长及领导们也懒得说他了,只是让他做些机械性的简单的工作,就是定时把三楼下边吊斗坑里的装满物料的吊斗打上来放在旁边等候,而不让他接触技术性的要点。
他父亲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只是一个煤厂拉车的,自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也没办法。每个月底他父亲都得去附近的超市去结他儿子赊下的欠账,有些店面他父亲不知道,人家就会找上门来要账,一般这个时候章月负是不在家的,月底在厂里上班呢,躲着呢。
章月负喜欢热闹,不管同事关系怎样,都爱凑个份子参加一份。
某年四月,章月负去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同事家是在农村,厂里去参加婚礼的几个人一早就过去了。到了同事家,哥儿几个看看同事房间里的家具摆设实在太少,几个人特意去街上买了一套圆桌椅,肩上扛着就回来了,同事的父母看见了连声表示感谢。
晚间新人进入洞房以后,同事的父母给他们准备了被褥,打好了地铺,这几个人却不想睡觉,在堂屋开了一桌麻将,说玩个通宵算了。夜里新人的伴娘起来上厕所,经过堂屋,那一身紧身的粉色秋衣却把章月负的魂儿给勾走了。
第二天他们走之前,章月负不知是什么时候怎么跟那个伴娘要到的联系地址,知道她在县城里上班,此后章月负从厂里回城的次数就更多了。女孩在城关的内燃机配件厂上班,他等人家下班直接就进入厂里的宿舍区去找人。开始的时候女孩对他的油腔滑调并无好感,并不想搭理他。他每次去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小礼物,并且还不重样,也许是架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也许看中他是城关镇人,被他的表象给迷惑了,姑娘就慢慢的跟他出去吃饭了,后来就真的是跟他好上了,不得不佩服他泡妞的手段之高。
等到第二年正月拜年的时候,章月负提着挺贵重的礼物来到了女孩的家里。因为一直也没来过女孩的家里,女孩的父母也没见过他。人的本质是改不了的,姑娘的父母跟他交谈过过几句话就觉得不对劲,这个人满嘴跑火车,不像是个务实的人。当场就拒绝了章月负的求亲,让他把礼物拿走,连女孩在旁边劝说,好歹给人家一个面子。他爸就是不答应,说再不走就把礼物扔到门外去。
也不知章月负同志是怎么离开的女孩的家,好在他的脸皮厚,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不过女孩还是听了她爸的话,真的不再跟章月负来往了。
章月负同志这段偶遇的爱情故事就这么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