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临近年关的一场大雪,铺天盖地洋洋洒洒,一夜间粉雕玉砌的装扮了一个纯白晶莹的世界。
那个时候我在师范读三年级的第一个学期,送走这个学期迎来年后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就要毕业离校了。面对这样的一场大雪,一群懵懂躁动的少男少女无惧风的严寒,雪的凛冽,全然不顾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走出寝室、走出教室、走向花园、走向操场,有叙别离之殇潜声悲泣的,有赏雪之美景纵情欢呼的,有寻找角度摆上姿势留取倩影的,有形单影只踽踽独行的。而有关我的故事也在这样的氛围里拉开了帷幕——
实话说,师范中两年半的时间里,我大多数的时间都交给了父亲口中的“闲散书籍”了,只因为学校到家来回徐要十六七块钱的路费,还需要骑自行车奔波十几里才能到家,母亲告诫我“没啥事就不要来回奔波了,在学校多看点书”,于是我在别人都回家的星期天里,我总是背上两本图书室借来书籍,走出校门,走向郊外,择一处幽静,翻几页故事,倦了仰天而躺,困了书搭在脸上睡去。就这样走过了春鸟啼、夏麦香、秋叶落、冬雪飘的四季,不自觉中赏了四时之美、读了四书五经,少了群居口舌,多了耳目清明。到现在来讲,如果说我读了几本文学性书籍的话,真的要感谢那段时光了。
不回家的周末,我大致都是这样度过的。而平时上学前放学后的那段时间,我会倚窗抚笛弄箫以打发无聊时光。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爸爸就有一支黝黑的笛子,他也会在午后的暖阳或寂静的夜晚来上一段,悠扬悦耳在空气中荡漾开去,逮着笛子的时候,我也是装腔作势的捣鼓一阵,但总是音不成音、调不成调的怪响着。在我初三毕业还没去上师范的那个暑假,爸爸拿出笛子,耐心的教我发音要领和基本指法,也是那个时候,我初次接触并学唱简谱,《东方红》也成了我学的第一首笛子曲。
开学后,爸爸把笛子也打进了我的背包,说以后有机会可以练练。师范学校里的音体美课开的挺全,专职老师的简谱唱的没法说,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爸爸把七个简谱的名称居然唱错了两个,但是他在我心田里播下的一颗热爱音乐的种子却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于是同学散去的班级,空荡荡的走廊窗口甚至寝室了,有了我慢慢进步的笛声。
有人说我是加入了冰心题词的《鸽子》文学社成就了我的一段姻缘,又有人说是走廊的窗口上那抚笛弄箫时忧郁的背影让我撞上了爱情的墙。其实我知道,是缘分成就了一段美好的故事,成就了我现在这个温馨幸福的家。
又是文章开头时的那一场大雪,成就了惊喜也带来了期待。那个寒假我就是在思念的漩涡里几度沉浮。
正在雪中的故事氤氲弥漫的时候,我因由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隔壁班的女孩求证,于是我在别人的指点下在教学楼大厅前拦下了她:“放晚自习后有时间吗?我找你有点事。”
女孩惊惧,躲开我飞走了,空中飘来怯怯的几个字“我有事”。我不死心,也真有事要她去解说,于是我在放晚学之后再次找到她,约她到操场上聊聊。她抬起眼正想拒绝,我先开了口:“操场上那么多人,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之后跟在我身后,踩着叽叽嘎嘎的厚雪,向操场走去,原本白皑皑的操场现在已经被踩成了呲溜光滑的冰层,于是操场上又多了一双尴尬的背影和有一搭没一搭的艰难对话,大多时候是我静静的说,她闷着头听,每到通往寝室的路口,他都下意识的停一停……空中渐落的雪花,也没能营造出朦胧的诗意和阑珊的多情。但是她的文静就像雪地里的火,暗夜里的灯,燃烧了我的热血也照亮了心空,让我感情的长河在第五个学期末决堤,泛滥成灾,于是我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回家之前,送出了我在师范学校里的第一封情书,不长不短,三页盈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