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七年(1928年)在南京城西阴阳巷,紫金山龙脉异动引发阴阳失衡,阴司无常借机入世拘魂,叶风天机阁第七代传人。
第一章 子夜惊铃
秦淮河的夜雾裹着脂粉气漫上河堤时,叶风正将第五枚五帝钱按在盐商宅邸的巽位。鎏金罗盘上的二十八宿刻度泛着幽蓝,六壬盘天池中的磁针却突然打横——这是地气逆冲的凶兆。
"林老板,贵府东南角的银杏..."他话音未落,西北厢房传来瓷瓶炸裂的脆响。盐商林茂才肥厚的下巴抖了抖,怀表金链子缠在指节上勒出血痕:"三天死了四个姨太太,叶先生您可得..."
河对岸倏然响起更夫破锣般的梆子声。戌时三刻,本该是"天干物燥"的唱词,此刻却混着水波传来断续呜咽。叶风袖中镇魂铃突然自发嗡鸣,震得他腕骨发麻。低头看去,六壬盘磁针竟逆旋着指向正西死门,盘面浮现出细密水珠。
"取雄鸡喉骨三根,寅时前埋入..."他话音戛然而止。西北天际炸开一道青雷,闪电照亮河面漂浮的纸船——那船上立着对童男童女,腮红艳得像是刚蘸过人血。
林茂才的尖叫与河畔骚动同时炸开。叶风攥着罗盘冲出门时,镇魂铃在腰间撞出急促清响。青石板路上蜿蜒着暗红水渍,腥气中混着纸钱焚烧后的焦苦。转过三道月牙门,更夫老徐头仰面倒在文德桥头,眉心嵌着的铜钱边缘还沾着青苔。
叶风指尖触到铜钱瞬间,三年前父亲失踪那夜的记忆汹涌而至——同样半枚开元通宝,同样泛着龙眠山特有的朱砂矿腥。他翻过铜钱,背面"昌"字缺口处果然留着道指甲划痕,那是叶家独有的暗记。
"叶先生!这...这是闹鬼了啊!"随后赶来的林茂才瘫坐在湿漉漉的台阶上。叶风却盯着更夫脖颈处的淤青皱眉:那五指印泛着诡异的靛蓝,分明是湘西赶尸匠惯用的封魂手,可指节间距却比常人多出半寸。
子时的打更梆子突然在百米外响起。叶风猛地转身,看见自己刚走过的巷口亮起盏白灯笼,灯罩上晕开团墨渍般的黑影。镇魂铃突然炸裂般剧震,青石板上凭空浮现两行湿脚印,每一步都带着燃烧后的纸灰碎屑。
"带着你的人回宅,闭门后在地窖四角各点三根犀角香。"叶风将把桃木小剑拍进林茂才掌心,自己却逆着脚印方向追去。袖中六壬盘磁针已完全失控,在盘面划出尖锐的刮擦声。
纸灰脚印在夫子庙残碑前消失无踪。叶风咬破食指在碑面画出血符,青苔下渐渐显露出暗红纹路——竟是半幅颠倒的洛书图。他摸出父亲留下的龟甲卜具,三枚铜钱却齐刷刷竖立在龟背凹槽中。
"天地不交,否卦现世。"他喃喃着扯断腰间红线,九枚康熙通宝应声落地,竟在青砖上排成个箭头指向秦淮河。河心那艘纸船不知何时已漂到岸边,童女嘴角的胭脂正缓缓渗出血珠。
叶风突然听见背后传来细碎脚步声。转身刹那,整条街巷的灯笼同时熄灭,怀中罗盘咔嗒裂开道细缝。月光下,两行新的纸灰脚印正从文德桥方向蜿蜒而来,每一步都绽开朵霜花状的冰凌。
"叶家小子,这局你可破得了?"沙哑笑声从四面八方压来,河面腾起浓雾中隐约现出高帽轮廓。叶风反手将鸡喉骨钉入地面,却见骨片瞬间爬满黑霉——这是阴司无常过境的征兆。(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