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常索命

黑无常的勾魂链缠住叶家祖宅门前的石貔貅时,链环上倒转的往生咒正渗出靛蓝磷火。叶风指间夹着的鸡喉骨突然爆裂,碎骨渣在青砖地面拼出个残缺的「惊」字——这是八门金锁阵将破的凶兆。

"坎离易位,生门转死!"叶风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震位,袖中九枚五帝钱应声嵌入青砖缝隙。黑无常的玄铁链却突然绷直,链尾的倒刺钩竟刺入貔貅左眼——那正是三年前父亲封印地煞的阵眼。

石兽发出类似婴啼的哀鸣,叶风怀中罗盘「咔」地裂开第二道纹。他猛然想起《天机秘要》的记载:倒转往生咒需以活人精血为引,每道咒文都对应着枉死之人的生辰八字。勾魂链上闪烁的磷火忽明忽暗,细看竟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挣扎。

"戌时三刻,锁魂!"白无常的尖啸刺破夜幕,摄魂幡无风自动。叶风甩出七张黄符封住七窍,却见幡面十六瓣菊纹正吞噬月光,花瓣边缘泛着尸油般的幽绿。桃木剑刚触到幡面,剑身雷击纹竟渗出黑血。

黑无常的链刃已扫到面门,叶风翻身滚向乾位,袖中铜钱剑堪堪架住第二击。金属相撞的火星溅在青砖上,烧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竟是日文写的往生咒。他瞳孔骤缩:这些字符的运笔走势,分明带着九菊一派「逆笔封魂」的特征。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叶风并指抹过铜钱剑,康熙通宝上的「寳」字突然金光大盛。剑锋斩断勾魂链的瞬间,断裂的链环里喷出腥臭黑水,落地竟化作百足蜈蚣四散爬行。白无常的摄魂幡却已罩住整座庭院,幡角铜铃响彻子午线。

叶风突然嗅到丝若有若无的沉香味——这是叶家祖传的「醒魂香」!他顺势将鸡喉骨钉入离位,骨片遇地气竟生长出血管般的红丝,转眼织成八卦网困住黑无常。八门金锁阵终于成型,阵中却传来白无常的冷笑。

桃木剑刺破幡面刹那,漫天纸钱突然静止。叶风剑尖挑着的半幅幡布上,十六瓣菊纹正逆向旋转,每转一圈就有朵带血樱花飘落。花瓣触地的瞬间,青砖缝隙钻出惨白手臂——竟是东瀛传说里的骨女。

"寅虎破煞!"叶风甩出父亲遗留的虎牙坠,兽齿咬住骨女腕骨的瞬间,整条手臂化作飞灰。黑无常却趁机挣脱八卦网,断链如毒蛇缠住他脚踝。叶风反手将铜钱剑插入地面,剑身「嘉庆通宝」突然脱出,在空中拼出「山泽损」卦象。

卦成之时,骨女残骸突然爆燃,火焰里浮现出昭和年号的符纸。白无常的兜帽被气浪掀开,露出半张腐烂的东洋武士面孔——那额头上赫然刻着菊花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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