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时毅猩红着眼:“你凭什么打我?”他抓住许家颖的衣领,对着他的鼻子就一拳。
“病人在这里,要打架出去打。”阮青青皱着眉头,也不知道给病人创造一个良好的康复环境。
两个男人面对面,各坐一个沙发,对视的空气中,似乎有看不见的火光迸发。
许家颖感到一股腥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流出来,一摸,手里全是血。
“老公,你快捏紧鼻子。”阮青青忍着脚底的痛去给许家颖拿冰块和毛巾。
庄时毅听到“老公”两个字,顿时愣了。老公?不会听错吧?怎么突然就变成老公了?
他看着阮青青把冰块包在毛巾里,然后把它捂在许家颖的额头上,为防止毛巾掉落,阮青青一直用手托着。
当许家颖抓住阮青青的另一只手时,庄时毅别开了脸,视线刚好停在博古架左上角的相片上,相片里的许家颖穿着硕士服,神采飞扬。
许家颖摩挲着阮青青的手:“老婆,对不起,这几天出差太忙了,不知道你生病。”
阮青青假装要抽出她的手:“你再不回来,我就去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她没想到许家颖用很认真地表情看着她:“真的?真的会离开我?”
“开玩笑的,看你紧张成这样。”
她以为他会说他一定能找到她。原来他还是在乎她的,只有在乎,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她原来是打定主意等他回来要好好惩罚惩罚他的。现在……现在自己的心又变成了水果夹心棉花糖。
庄时毅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他很想亲自向阮青青确认一件事,却觉得不合适,假如阮青青当着许家颖的面,承认了他们的婚姻事实,那么这一刻,等于他在许家颖面前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他清清自己的嗓子,说:“那个……青青,我先走了,发烧要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阮青青送走了庄时毅,回头一看,许家颖已不在客厅,便回了房间。
房间里,许家颖低着头仔细地扫着地上的玻璃渣,早晨和煦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这一刻岁月静好。
此时此刻温暖如初的他,让她忘记了这几天等待的煎熬。她想起了席慕容的诗《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她想,自己这几天甚至数年的等待,就是为了换来这一刻美好的靠近。
她静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张开手臂环抱着他的腰,整个人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头也贴靠着,倾听着他的心跳。
许家颖扫地的动作瞬间停住了,一副软软的身体就这样没有征兆地贴了上来。
他闭上眼睛,一股淡淡的桂花味萦绕在他鼻尖。
后背上那柔软肌肤的触感,让他的呼吸渐渐有点乱了。
他不愿意再前进一步,却舍不得推开。
他想,就这样抱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