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一二年,陕西西安考古团队发现一墓葬,通过墓志铭可判断其为一位将军与一位宗室女子合葬墓,主墓室存放双人合葬棺椁,但合葬棺内却仅有一具男性尸骨。意外的是,墓志铭上该宗室女子封号与史册记载的一位同时代的和亲公主封号一致。目前不知何故。
壹
长安城内,灯火阑珊,人来人往,没人会注意到角落的那个神色慌张,步履蹒跚的小女孩。她身着一件鹅黄色花蕊形状的长裙,脸色苍白,一双柳叶眉,一张樱桃小嘴,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只是这些五官都集于这一张脸上,便显得很是精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在街角一直来回踱步,紧促着眉头,但一直不时的看向远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这时,天空中忽然淅淅沥沥落下来了几滴雨点,她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低声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没来。不一会的功夫,雨越下越大,地面上越来越多的水洼,路边的小贩,来往的人们纷纷都去找躲雨的屋檐,她担心自己去了其他的地方,他找不到她会着急,于是她依旧站在原地,踮着脚尖,向远处望着。雨滴打在四处摇晃的树纸上,落在屋檐上,一滴,俩滴的落在她身上,不一会,她就浑身湿透了。她颤颤巍巍的在雨中来回踱步,一个不小心,她摔到了地面上,白皙的皮肤不仅沾染着地面的尘土,有些坚硬的砾石也划破了皮肤,鲜血染红地面。此时她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在倾盆大雨中,她终于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贰
"将军,明天就到出征的日子了,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了吗?你难道真的要为了那个小小的宫女,放弃天下许许多多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黎明百姓吗?
上次出征,我们经过边疆那些被战争摧毁的村落,那些染满鲜血的街道,那些妇孺老人传来的阵阵痛不欲生的哭泣声,你都忘记了吗?你就当不为这将军府上上下下几百人考虑,你也要为这天下里等着你解救的普通百姓考虑呀,将军。。。"那位年迈的老奴,满含泪水的跪在地下。将军满怀心事的走到门口,心想再走一步,再走一步就好了,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可是机智让他止步了。他心心念念的黎明百姓怎能因儿女而受到伤害。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心心念念的颖儿还在等他吗?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他狠狠地摔着屋子里的东西来发泄着内心的怒火。为什么要这样,我对的起天下,却唯独对不起小凝。
叁
回想初见那年她,十四,因外貌清秀被选为秀女进入皇宫,在椒房宫做宫女。一日,她突发奇想来到了花园,此时桃花朵朵,争相绽放,一阵微风吹过,朵朵花瓣纷纷从枝丫上摇摇晃晃的落下,她不由得惊叹到,好美呀!突然,一个清脆的男声"是何人在此赏花呀"缓缓从远处传来。她抬头望去,一位白衣男子笑眼盈盈的看着她缓缓走来,她觉得那人长得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子。他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天她们一见如故,只是他没有告诉她,他是京城年龄最小的将军来面见圣上的。那年,他22。他说,他叫若离。于是,她唤他,阿离。
一天,她和阿离去后山的小树林看日出,她眨着那双大眼睛问他,阿离,你愿意带我离开皇宫吗?我们去找一个开满桃花的小树林,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小木屋。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云卷云舒,潮来潮往,春暖花开,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她说,现在先不要给我回答,后天,卯时我在长安街等你。说完便跑走了。
肆
那天,小凝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阿离。她以为是她搞错了,其实,他并不喜欢她,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她自导自演的戏。她以为那些曾经的感动,都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于是心灰意冷之下答应了替皇帝的公主和亲的要求。
那日,长安城外,灯火阑珊,城墙上处处张灯结彩。阿离出征归来,他随手拉住身边来往的一个百姓,问到,皇宫这是有什么喜事吗?那个百姓兴高采烈的说,将军出征有所不知,今日,是若凝公主和亲的大喜之日。阿离缓了一下,说,哦,原来是那个丫头呀,不对,皇帝那么疼她,怎么会叫她和亲呢,若宁,若凝,是小凝。阿离急忙策马向宫门口奔去。
数十里的红妆,长安城街道熙熙攘攘,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百姓都争相去一睹公主的真容,阿离,看到不远处正准备上花轿的小凝,他疯狂的推攘着周围的人群,大声的呼喊到小凝,小凝。
小凝上花轿的瞬间,扭头看向了人群中的阿离,没错,她听到了,听到了他的声音,可是,奈何,她已经答应了皇上,她不能让阿离为了她而毁掉远大前程。她不想做他的负担。她们终究是没有结局的。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她穿着最美的裙子,却不是为他而穿。从此以后,她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不在与他有关。
坐在花轿里的她,泪如雨下,虽然已经无数次的提醒自己,不要在想他了,可当她看到他的那瞬间,心里设下的所有防线都在一夕之间崩塌,她喜欢他,这件事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他被皇帝派来互送和亲的侍从推让着,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下,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一不小心不知道谁踩到了他沾有泥土的双手,不知道谁又猜到了他的腿,他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望着远处的花轿,泪水沾湿双眼。天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突然乌云密布,风雨大作,此时,他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雨越下越大,和亲的将士问到,公主,我们现在就走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公主说,我们走吧,走到前面的那个小镇在停下歇息一会吧。她害怕自己后悔,害怕自己会回头去找他。害怕自己做的所有的都前功尽弃。
伍
据史料记载,那年,若宁公主和亲后,为皇朝换来了数十年边境的和平。有野史上说,公主和亲后就和可汗约法三章,她可以为匈奴带来王朝的文化,王朝的生活方式,以此来改进这里的生活习惯,但她们夫妇二人只做一对表面夫妻。所以,可汗要在娶几位小妾。可汗久仰王朝的风土人情,生活方式,所以也痛快的答应了。
阿离将军戎马一生,独身一人品尝着世间万事万物,人间百态。临终时,命人做了他和小凝的合葬幕。不求同生,不求同死,但求死后有你相伴。
在黄泉路上,我绝不喝这孟婆汤,忘了这前尘往事,忘了你。
愿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有你相伴。
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