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上气温低得像早早入冬一般,草丛里的露水显得格外凝重,尽管它们依旧像个精灵却多了一层寒意,让人觉得高冷。
深秋是绚丽多彩的,黄色成了主旋律,其余的颜色顶多也只能算个陪衬。柿树上高挂的柿子鼓着眼睛,在还没有被摘下来以前,它可以肆意地展示着“我是最帅”的这种姿态。这种日子,或许也只有树上柿子的颜色在让人沉醉的同时,还让人眼馋生津,那怕它还不能直接入嘴就吃,就是安静地看一眼,也会略微显得知足。
每到这个时候,老家几座山上的栎树就开始摇曳着失去营养的短发,黄青色的叶子像吃着兴奋剂一样四处乱甩,相信再过些日子它就是名副其实的光头,风是最好的剃刀,而深秋是个不错执刀手。栎树叶经过时间和阳光的折磨,逐渐迎来村里的老妇。她们把叶子装入袋中,背回家,堆积起来,这可以过一整个冬天。栎树上的栎子掉得满地都是,在以前都不会有人愿意捡回家,当柴烧都嫌差。这几年有人捡回来做清凉糕,吃着口感还不错。自从有城里人进村来收购,出价还不低,一斤卖五块钱。你总能在栎树林里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躬着腰,就像丢了金子一样在那里寻找。我的母亲也是这些队伍里的一份子,不过她不卖,她是自己拿来做清凉糕吃的。
天太凉了,有些菜也不再适合种了,就算种也得搭起大棚。屋后的四季豆长得略微清瘦,不是没有施肥,是因为温度太低,它施展不开体内的洪荒之力如同有些中成药需要搭配黄酒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效。它开了一些花蕾,生机盎然这个词语不适合它,无精打采比较妥当,等它挂果结豆我估计黄花菜都凉了。而在它边上的萝卜长的喜人,绿油油的一大片就像打了鸡血,一天一个样子,估摸着等落霜来临就可以拔出来食用。挨着萝卜的是青菜,因为没有除虫,叶子被虫子啃的满是虫眼。老妈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不愿意杀生,尽管她也很心疼但没有办法,每次都是看看又无奈的走了。
在我休养的这些日子里,杨荻先生的新著《青痕》成了主要的精神食粮,每天早上看上两三篇,这一天总能过的很踏实,如果有一天没有看倒觉得有些不自在,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就像深秋的栎树掉光了叶子般空虚,我想空虚仅仅是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先生的文字有足够吸引我的能力,就像这深秋柿子树上的柿子,那种自然成熟的红就像成熟的少女挺着丰满的乳房,在夏天穿一件白色的薄纱遮掩,那乳房上的一点让人万般想象又让人垂涎欲滴。在三年以前的,先生写下秋风沉醉密溪岩。如今,密溪岩还在,先生还在,秋风比那一年更大了一些,而陪他喝酒的我却只能拄着双拐,迎着秋风,想着何时才能跟这位让我发自内心且足够佩服的大才子一起在密溪岩里喝酒聊骚,且边上还坐着乐呵呵的诗人有喜、和蔼可亲的张乎夫妇。
我不知道深秋的密溪岩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没有去扫描过它在这个时候的影象,也许从小在这玩耍认为自己足够熟悉。其实我和一个过路人并无两样,只是经过,只是驻足,却未曾把它放在心里且带走它,我深感惭愧。杨荻,张乎和有喜来一次就把密溪岩打包装走了。今年的深秋,我注定上不了密溪岩。来年的深秋,杨荻先生,请带上有喜和张乎,最好再带上小玉和小林让我认识一下,万一遇到了五千年前的家里人呢?听说在寺庙里能感应到。
作者:参悟,本名周宝来,85年出生,浙江兰溪梅江人,现居密溪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