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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天道》中有这样一则故事。
齐桓公在堂上读书。轮扁在堂下砍车轮,问桓公:“请问,公所读的书里讲的什么?
”桓公说:“讲的圣人的话。”
问:“圣人还在吗?”
桓公说:“已经死了。”
轮扁说:“那么您所读的,肯定是古人的糟粕了!”
桓公说:“我读书,你这工匠来多什么嘴! 讲出道理来还可以,讲不出就治你的罪。”
轮扁说:“我是从我这个行当体会出来的。砍车轮,斧头挥得太慢就砍不进去,挥得太快就砍得过深而削不动。必须不快不慢,才能得心应手,这里面的奥妙,是很难以言语表达的。我不能给我儿子讲清楚,我儿子也不能从我这儿学到,因此我七十岁了仍要砍车轮。古人跟他们那不可言传的心得都已消逝,那么您所读的,就是古人的糟粕了!”
轮扁的话过于绝对,但确实有一些道理。有些东西,确实不可言传,令人更加痛苦的真相是有些就算言传了,你也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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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一些画作来例证,可能更好理解,当一些画师对着传世大作,侃侃而谈的时候,大多数人是无法体会其中精妙的。
一直觉得艺术是人类最伟大的创造,它开启了人类无限的联想,不用洞察深远,我们每个人只要根据自己的观察、判断,并以周围的人和事为参照,就能感悟出种种不同。不可言传却妙不可言。
因为我们每个人的阅历不同,这阅历包含了自己的经验,学识,积累,等等的路径总和,所以对事物的判断就会不同。
下图称作《喜剧演员》的作品成本只有0.3美元,在巴塞尔艺术馆被人12万美元拍走,有人从中看出了全球贸易的的象征性。但对绝大多数的我们会发出“这是什么鬼”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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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悟,如何言传?就算言传了,你又又怎能真的相信?
扯得有些多了,回到我们自身,读了很多书,学了很多课,报了很多班。结果劳累一圈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收获。反而自己的信心和热情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对解惑的急切渴望,让我们坠入一个求知牢笼中往复循环,不可自拔。
像轮扁所说,我们学的都是“糟粕”吗?当然不是。而是太多太多的知识,我们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更精确的说,我们学的这些东西,暂时跟我们的成长路径没有强的关联性,或者自身暂时在当下无法应用。
比如小学生读个三字经可能还有一些浅解,如果读三言二拍, 那肯定会不得其要领,因为小学生经验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世故人情。
那怎样才能把别人不可言传的东西转化成自己的呢?
马克·吐温曾经说过:我们要注意从经验中汲取智慧,但仅此而已。要不我们就会像坐上热炉罩的猫,它以后不仅不会坐在热炉罩上了,连冷炉罩上也绝不会再坐了。
从读书和学习中掌握的智慧,其实就像我们吃的饭,慢慢融进了我们的骨血里,也在结合我们自身境况慢慢改变着我们。只是很多情况并没有可感知的外显,所以我们大多时间觉得读书和学习没多大用处。就像万维钢老师说过:认知感无法言传,读书一定程度上是“内隐学习”。
那我们如何把我们了解的知识,真正的转化成我们的技能呢?
带着创造去学习。
这里不得不要提王阳明圣人的心学,圣人告诫我们知行合一:在知与行的关系上,强调要知,更要行,知中有行,行中有知,所谓“知行合一”,二者互为表里,不可分离。知必然要表现为行,不行则不能算真知。
我们所学的很多东西,大多滞留在“知”的表面,随着记忆曲线的延伸,知道的很多东西也会慢慢遗忘。圣人告诫我们重要的是行,需要把了解的知识去世上炼,不断的创造和产出,才能转化成自己的技能。
拿大家都有体会的睡眠这件事来说, 如果把8.2小时设定为理想的睡眠时间,有的人不管何时,只要保证这个时间长度的睡眠,一天精神都尚可。但是有的人,只要过了午夜一两点,保障这个睡眠时长, 早上9点起床一样昏昏沉沉。每个人的生物节律稍有不同,所以《斯坦福高效睡眠法》的知识,只有自己亲身践行过才知道有用无用,并根据自己情况让知识变的更有用。
就像失眠时数羊,这种国外人的用法是因地制宜,根据发音来催眠( Sheep ≈Sleep)。单纯奉行拿来主义,你数羊只能越来越精神。
就像你学骑车时,家长只能告诉你向前看,车把扶正,腿使劲.......,掌握了这些知识,不自己上车也是永远无法学会的。
就像你踢球时,教练只能告诉你要去跑位,跑位......,但是你不真正的在球场上奔跑时,也无法根据场上情况合理跑位的。
......
最近在读《思考快与慢》。一本书,把日常生活中人的行为判断,都找到了合理的归因,从别人那儿听到令人惊奇的事实相比,你更有可能因为从自己的行为中发现惊人的事实而学到知识。很多东西需要自己躬体力行才能有更多感悟。
不断的践行,才能把获得的知识转化成自己需要的答案。
柏拉图的理想国里取缔了文艺,驱逐了诗人,只留下了绝对的规则和理性,它是没有生命力的。
幸好,我们的基因决定了我们大多的行为都是感性的。作为感性和理性共存的复杂体,汲取的知识会根据自身情况衍化出更加多元的知识体系,很多时候这种切身之感确实是无法言传的,因为每个人的践行和感悟是不同的。
不践行,你学的很多知识,就像泡沫,一戳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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