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给谢棠讲了武安侯夫人妹子的事情,之后便开始准备谢棠赴宴时候的穿戴等物品,忙得很是不亦乐乎。
原来,因着武安侯深得圣心,武安侯夫人在众多官家女眷中是最有脸面的。
武安侯夫人的妹子宋夫人和她是一母同胞,当年嫁的却是皇商宋氏家族里面的嫡幼子,既不当家,也并不需要打理生意。
这宋夫人却是极有手腕的人,常常与武安侯家来往,借着武安侯府的名声,和武安侯夫人的势,在众官眷之中如鱼得水。
现如今,她的大儿子没有走经商之路,而是走了仕途,一路官运亨通,竟是为她挣来了诰命夫人的荣耀,一时宋夫人在宋家风光无两。
只是宋夫人的儿子一直婚姻无着,宋夫人心急得不行,就时常借了办赏花宴等各种明目的宴会,邀请各家夫人携女前来参加,其实目的也是心照不宣。
只是这两年里倒是促成了别人的姻缘不少,自家儿子的婚事却依然无着落,不过这倒让宋夫人看见了希望,反而越发热衷于办这赏花会了。
因她素来和气,年轻时候也是极为仗义疏财的脾气,故人人都卖她的面子,但凡她来邀无有不到场的,当然了,也有许多人看的是她姐姐武安侯家的面子。
到了四月十九日这一天,周家的二夫人回明了周老夫人,便带着打扮妥当的周家几位女孩并谢棠乘车前往宋家。
周二夫人带着女儿周芷清和周芷莹坐了一辆马车,谢棠和周芷芳乘坐一辆马车,其余丫鬟婆子又乘了两辆马车,如此安排妥当,车夫听了号令,便赶着马车往宋家去了。
到了宋府,便见宋府门前已有了数辆车停在门前,宋家管事的正在门前迎接客人、调度车马。
周二夫人便命在马车里面等,等到宋家门前空了,才命丫鬟婆子们扶几位小姐们下车。
早有宋家的管事妇人迎了上来,殷勤接待。
谢棠今日穿了桃花色的绣花金锦缎春衫,湖水色百褶曵地裙,衬得身姿袅娜翩跹,她容貌原是出色,被姐姐如此一番打扮,更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拂去了尘,显得熠熠生辉起来。
周芷清虽然心系表哥楚梓轩,但是她今日也做了一番打扮,她知道宋夫人宴请的原委,本是不愿意来的。
只是她的母亲见楚家迟迟没有动静,想要施压于楚家,所以故意带着周芷清来宋家宴会。
宋家虽然好,但是总是敌不过世袭的詹王府,毕竟楚梓轩是长子,将来那王爷的称号必然是他的。
宋夫人的儿子不过是个四品佥事,虽然也风光却也不极詹王府风光的。
周芷清虽然没有想要做宋家媳妇的心思,却不想背谢棠比了下去,但是却明显压不过谢棠的风头去,故她从一见谢棠开始就气愤不平,此时看见谢棠,也是丝毫的不理睬。
宋家的管事媳妇看见谢棠,眼前不禁一亮,和周二夫人问好后,便好奇的问道:“二夫人,这是府上的那位小姐?好不面生”。
周二夫人道:“这是我们府里四夫人的妹子谢棠,前些日子刚来的府里。
那管事媳妇便道:“贵府里的三位小姐已经是天人之姿了,说句不怕惹恼贵府小姐的话,这位谢小姐可是把几位小姐都比了下去呢”。
周芷清脸色变了,周二夫人含笑道:“可不吗,我家四夫人本就长得好看,她的妹子也丝毫不逊色,就是之前一直在乡下故宅,今才来京城,还得请你家夫人多多关照呢”。
管事媳妇一边往里请诸人,一边在前面带路,道:“我家夫人最是热心,她看见谢小姐一定喜欢”。
周二夫人便道:“所以我才带了她来”。
那管事媳妇领着她们从角门进到府里,转过一道影壁,走了一段青砖铺成的道路,来到一座垂花门前,从垂花门进到院子里,沿着院子里的抄手游廊走到西边的花厅里。
那管事媳妇对迎过来的丫鬟交代了几句,给周二夫人告了罪,仍然出去待客了。那丫鬟便带着她们进了西花厅。
此时,宋夫人还没有出来,这花厅上已经坐了些人,周二夫人大多都认识,便一路寒暄着后才坐下,谢棠和周家的女孩俱都挨着她坐下了。
有一柱香的功夫,宋夫人满面带笑的走了进来。
工部侍郎夫人好奇的问道:“宋夫人可是有什么喜事?”
宋夫人坐在主位上,笑道:今日各位肯赏脸,我十分欢喜,这就是最大的喜事了”,说话之际,她目光一扫,看见谢棠,不由得问道,“这是谁家的女孩,竟然如此面生?”
周二夫人略欠了欠身,道:“这是我家四夫人的妹子谢棠,前些日子来到京城,现在正在我府里住着呢。”
周二夫人这话一出口,原来对谢棠都有些心思的妇人纷纷收回了目标,谢棠模样固然好,但是于嫁娶上却不是重要之事。
在坐的都是官家主妇,娶妇当然也不能娶比自家家世太低的,周家四夫人是妾室上位,这本就被人诟病,谢棠家没有根基,这才是让这些夫人退却的理由。
宋夫人却道:“哦,好名字,阿棠,你到我近前来坐坐,这得有多少年了,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标致的人了”。
谢棠落落大方的起身,来到宋夫人面前,朝着她福了福身,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宋夫人携了谢棠的手,问了几句家常,谢棠答了。
座下就有女子看向她的目光含着妒意,尤其以周芷清为重。
谢棠浑不在意,只管浅笑坐在宋夫人身旁,全不在意众人的目光。
宋夫人见了,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