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可以与任何其他生活经验发生互动。詹宏志的这本《读书与旅行》是一个绝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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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在序言里讲到,当詹宏志这个被誉为“华文世界读书最多的商业奇才”遇到一次事业危机,记者拍到他在路边专心读书,故借此讽刺道,这个老板到了这样紧要关头还在读闲书,他的生意怎么能做得好?
梁文道马上说,这正是证明了“一个书呆子怎么读书其实和他的俗世成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书既不会弄垮他的生意,也不一定保证他能出人头地。“
永远不需要问“读书有什么用”,读书本身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书呆子们的安身立命之道,是我们进入世界的唯一方式。
古希腊的奥林匹克盛会上有三种人,一种是竞技者,他们希望获得荣誉,一种是商贩,他们希望赚到钱,还有一种是观察者,观察,就只是观察而已,与名利无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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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宏志在附录中也谈到凡尔纳的旅行书籍,那些充满了幻想与现实的交织重构的探险小说也是我重要的童年记忆。
至今我依然能够记得某部小说的主人公乘船航行至东非海岸,野蛮人高喊乌拉乌拉,好似德拉克洛瓦旅行至北非所作的油画,《八十天环游地球》中对香港的描写也为后来我对这座城市的好感打下了基础。
可是要知道,这位法国旅行作家在写作第一本小说《气球上的五星期》的时候,甚至还从未出国旅行,书中对地理细节的描写竟然全部他是从书上读来的。
读到这里我想起了朋友对我的戏谑:“他没去过那些地方,但是讲起来滔滔不绝,比去过的人还熟,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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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愉悦的生活方式就是一边读书一边旅行。
旅行之前做准备的阅读,旅行之后做修修补补的阅读。有时心态难以平衡——毕竟一处地方有太多书可读,像罗马、巴黎这样的城市,更是如此——于是终日沉浸在出发前的焦虑之中。
焦虑中上路,慢慢也就释然了,因为路途中更是购置新书的机会,再退一步,旅行的结束也可以是阅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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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与曾经到访的地方也会产生小王子所说的某种“驯养关系”,时不时会动起想回去看看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脱离了千篇一律的日常,旅行地总是能留下深刻的印象,哪家早餐店在哪条街道的拐角,街道的方位,寺庙教堂的尖顶,记忆拼贴的场景让人牵肠挂肚、念兹在兹。
无法故地重游,那就在Instagram上关注生活在那个城市的摄影师:哦,昨夜圣彼得堡降了初雪,哦,契迪龙寺的夏日斜阳依然如是。
“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不是被走过之处会留下痕迹,而是旅行者被永远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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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旅行更有意思,一定请学好语言。有很多料理店是不接受不讲日文的客人的,作者也是在日语说得不错之后才慢慢敢去尝试高级的日本料理,而且如果不懂日文,也自然不能在当地的书店找到最当地的美食导览。
最重要的是,语言即界限。语言的障碍会让旅途中许多新奇的事物停留在不可描述的尴尬境地,酒的品类、寿司上鱼类的种类、调味料的名字、动物的品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用词也要准确,否则根本写不出《读书与旅行》这般引人入胜的游记。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尚未命名,而很多东西尽管已经命名,却从来没有被描述过。琐碎的描写在阅读中只是一掠而过的惊鸿一瞥,但这并不妨碍这本书成为华文世界少有的极好的旅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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