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 流在心上的河

郑重声明: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薇泩铃单月征文)第五期【童年】        


时已黄昏,太阳西坠,但天色明亮得还像正午一样;欲圆未圆的月亮,仿佛一片稀薄洁白的云朵,映照夕辉,贴在东南方的蔚蓝色天上。近处的山岗和辽阔的原野,所有的树林里,似乎每一棵树上都回荡着鸟儿悦耳动听的啼鸣,不知道是在酷热中劳累了一天后丰收的欢歌,还是宁静夜宿前小夜曲似的吟唱。        

我坐在那棵被夏日狂怒的炸雷劈掉了一半身体的大树下,还是那条高岸土堤,还是那几棵粗大的枫杨树,我脚下的石土里,掩埋着一条河流。

曾经的它,是那样清幽洁净,温顺柔和,美丽丰饶,充满了无穷无尽的乐趣,不谙世事的童年的我,在它的怀里欢快地度过。        

那个时候,县城又小又窄,又黑又破。城外辽阔,从城边到山边,旷野上平躺着三条河,像盘古开天辟地时,大笔一挥,在平坦的大地上写出的“川”字。它们从远处崇山峻岭里的深涧流来,路过背靠山峦、面向平原的县城,又向远方的汉水和长江奔去。        

靠城边的河很小也很浅,岸边的大青石石阶上,总有妇女洗衣淘米,对岸常常有农夫挑水浇地,它太拥挤和忙碌了,我不太喜欢它;靠山边的河又大又远又荒芜,仿佛猛兽的出没之地,我觉得它不怀好意,心里有点畏惧;只有中间的河流和它的两岸,是我的乐园,也是我除了吃饭、睡觉和上学以外的全部世界。        

天上的太阳和月亮、白云和彩霞,如果不是冬天叶落草枯,春夏秋的任何一天,虽然能发现它的踪影,却看不见它的全貌:靠大河的那边,是高岸土坡,上面长满了青草,高大的枫杨树一棵挨着一棵,巨大的树冠,几乎全部遮盖了它。靠小城这边,河流没有岸阶,性情温和的碧水在草丛、沙滩、湿地和树林的旁边停了下来,不再向外漫溢,永不疲倦,永不止息,日夜兼程,向前流去。        

岸上有青青的草地,那一种别具一番风味的嫩绿,让人感到它不会老去,一旦枯萎,必定是伤心欲绝,柔肠寸断。它们柔软的身体,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弹力,被踩踏后不用捧扶,一夜过后又顽强地直立,还是那么微笑似的青翠。

每一个春天来临,我和同伴都要在草地上放风筝。五花八门的风筝,有的是自己用糨糊糊的,有的是在街上买的;有大的,有小的,有白纸素颜的,有花花绿绿的,有雄鹰展翅的,有飞天蜈蚣的。可是,在我们小孩子的手里,它们都飞不高,也飞不远。有时会仰头遥望一二个风筝,在蓝蓝的天空上追寻白云,我会激动的心花怒放,大声叫好。        

春去夏来,我们最好的日子也来了。当火辣辣的阳光晒得人不肯出门,当偶尔有几条大狗吐出长长的舌头跑过,我悄悄地去喊小伙伴,或者是小伙伴在我家门外,远远地招手。我们不弃不离,日复一日,一起去河里游泳和游戏。        

小时候,我体弱多病,父母每天都忙忙碌碌,除了看病吃药,对我放任不管;外婆也很忙,但早出晚归。她不准我去河里游泳,说是会淹死人,也不相信我说没去游泳的谎话。她有自己独特的检查方法,就是用指甲在我的小腿上轻轻地划一下,如果皮肤上显示出一条白印,就一定是在水中长时间泡过。免不了要恶颜厉色地训斥几句,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讲一番道理。我会假装出痛改前非、痛心疾首的样子,可是到了第二天,还是撒欢而去。不是我存心阳奉阴违,实在是它有无限的魅力,让我无力抗拒。        

遮天蔽日的树林,撑起浓浓的清樾,满眼的树叶小草隔空映照,把空气浸染成空濛的淡绿;静静的流水,散发出氤氲的凉气。身体沉浸在水中,宛若缓缓的清风,吹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赤脚踩在平软的河底,细沙严丝合缝地贴着脚板,漂动的沙粒从脚背上翻滚爬过,像水底荇藻的尖稍抚摸着肤肌,常常能感觉到悄无声息的小鱼小虾,轻轻地啄着腿上纤小的皮屑;它们嬉戏打闹般的贪吃零食,可爱极了,不像夜间蚊蝇那么可恨可恶。        

草丛外沙滩边的流水,只齐脚背,越往前走越深,到齐腰,到淹没头顶;对岸绿得发蓝的大树下,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在这里,我学会了“狗刨”式,又练成了“浪里白条”。        

小学三年级放了暑假,第二天中午,他来找我。他是我的表舅,和我一般大,又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外婆不准我和他玩,说他太调皮,是个“惹祸的小祖宗”,担心我跟他学坏了;我嘴上向外婆保证不和他玩,其实我和他天天都在一起玩。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最蛮横的同学,也不敢放个屁。        

父母和外婆都在不回来,我和他到机关食堂打饭吃。吃完饭,顶着烈日去河里玩。我俩来得早,河里还没有人,刚走近河岸的小路,就看见水边一二只呆若木鸡的白鹭、七八只蹦蹦跳跳的白鹡鸰,还有一只黑鸊䴘,慌慌张张地从岸上的草丛里钻出来,向那边浅水池飞跑,一头扎进高大的香蒲林里——它的叫声很粗砺,很难听。        

从中午直到傍晚,我俩重复着每一天同样的活动和游戏,不是在河里游泳,就是在岸上的草坪上“跳拐拐”(一种比输赢的游戏,将一条腿用手抱住、大小腿呈三角形,膝盖向外,二个人用力对撞,看谁先撒手和倒下),在沙滩上摔跤,在林子里爬上树掏鸟窝,在草丛里翻石块逮蛐蛐。        

河对岸有一处从水底到水面用石头砌成,仿佛潜在水里的墙壁,有数不清的大缝隙,岸上野草茂密,长长的茎叶伸进水里,掩护着“墙壁”,石缝中藏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鱼。他猛吸一口气,钻进水下,我看不见他的头和手,只见两只白色的脚在水里晃动。过了一会儿,他忽地从水里窜起来,双手紧攥着一条比巴掌还要大的鲫鱼。我觉得他太厉害了。他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坐在草地上,我看着河面上来回飞舞的燕子,只见一只骄健的燕子,从如幔的垂柳柔枝丛俯掠过,在水面一啜而起。我原以为它会像鱼鹰或翠鸟一样啄鱼,不禁大失所望,大骂燕子的胆子太小了,连小鱼小虾也不敢抓,看人家鹭鸶,咬鱼比我们的玩耍还要轻松。        

他指着已经飞到树梢、从水面擦过啜水的那只燕子,说:“你看它跳水的姿势,好漂亮啊,我也会。”

我摇头表示不信。他的自尊心似乎受到打击,瞪了我一眼,说:“你等着!”        

他游到对岸,站在树下的浓阴里往树上看,选中了一个离水面最高的横斜粗枝,爬了上去,站稳后又对我说:“跳个燕式。”

还没有等我说出阻拦他的话,他就纵身往上一跃,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一头扎进水中。过了一会儿,还不见他从水中出来,我感觉不妙,正准备游过去看看,一阵哗哗的响声中,他的脑袋和肩膀窜出水面。我刚要为他叫好,他却痛苦地乱叫,再一看,他的额头上全是鲜血,顺着脸皮往下流。我吓得大声叫喊:“救人啦~”        

他疼得呲牙咧嘴,一边抹着血水模糊的脸,一边游了过来。我看他不像要死的样子,问他怎么搞的?他说扎水下去,头撞到河底的石头上。我说赶紧去医院看看。他捂着额头,宁死不屈似的说:“不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头上缠着纱布,不能下水了。我们就在河边钓鱼。钓鱼很简单,把大头针扭弯弄成钩的形状,找一根竹竿,绑上丝线,把大蒜的茎杆当成漂子,在田里挖蚯蚓或者到厕所粪坑里捞蛆虫当诱饵。坐在水边也不像诗中写的那样:“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看着水中成群结队的小鱼游来游去,我们大呼小叫,喊它们快咬钩。       

实在钓不到鱼,就去钓青蛙。青蛙很好钓,在“钩”尖上挂一个苍蝇或指甲大小的棉花团,把竿子伸向水边的草丛里,晃来晃去,青蛙准会跳出来,腾空把钩上的苍蝇或棉花吞下去,还没等它挣脱钩或吐出棉花,就被我们抓在手里。        

我有一个女同伴,她母亲和我母亲从小在一起玩,长大了在一起上班,逢年过节,两家人还在一起欢聚。我和她又是一起上幼儿园,上小学。我和她有一种亲切感。

一天下午,才上第一节课就饿了,下课后我对她使了眼色,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学校,到河那边的菜地里偷黄瓜吃。

她不会游泳,看见河水就头晕。我选了一处水面宽、水流慢、最深处也只齐胸脯的河段,打算牵着她涉水过河。可是,水一淹到脚颈,她就踉踉跄跄;我要扶她,她不干,说拽着我穿的海军衫。刚走了几步,她一个趑趄,险些摔倒。慌乱之中,情急之下,我转身半抱半扶住她的腰。她突然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羞愤地说:“流氓!”

我的妈呀,她的手好重!打得我两眼直冒金星。怒火攻心,我把她粗暴地扯拉上岸,气呼呼地背对着她,半晌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她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朝她指的地方看去,岸草掩映的水边石头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双绣花鞋。心里好奇,走过去捡了起来,一下子摸到鞋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看,是二尺布票,五斤粮票和七分钱的黄色纸币。我高兴地说不用偷黄瓜了,到街上买又甜又酸的花红吃。        

她也很高兴,忽然,脸上又露出犹豫不定的神色,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想到了《我在马路边捡了一分钱》的歌,应该拾金不昧,把捡的钱和布票粮票交给老师。我说好不容易发了点小财,不能交出去。

她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俩就去街上的小摊贩那里买花红。一斤花红要四分钱,软磨硬泡了好久,买了二斤。我和她平分,一人一半。我拿起花红就吃,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见她不吃,问她为什么?她说回家后用水洗干净,留给二个弟弟吃。       

晚上我病了,发高烧,拉肚子,在床上睡了三天。外婆问我吃了什么东西,我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了。外婆听了觉得不对,说:“桃饱杏伤人,李树底下抬死人。桃子咋吃都行,杏子吃多了要害病,李子吃多了会要命,可是,没有说过,花红吃多了要害病。”       

没过多久,听同学们说:在这条河的下游很远的转弯处,发现了一具浸泡得发胀、没穿鞋子的女尸。我想到在河边捡到的绣花鞋,鞋子里的布票、粮票和七分钱,还有吃进肚子里的花红,心里好害怕。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贪占不明不白的便宜,总以为它暗藏灾祸。        

后来,我们搬家了。隔壁的小孩比我大两岁,上五年级,胆子大又贪玩,喜欢晚上打睡在树枝上的麻雀,我和他没有几天就混熟了。        

那天晚上,我和他去河岸外的桂花树林里打麻雀。我连弹弓的皮筋都拉不长,只能为他打手电。他说他打弹弓百步穿杨,天下无敌。可是打了半夜,连一根麻雀毛也没有打下来。回来的时候,有点累了,坐在河边的沙滩上歇息。        

一朵轻快飘游的浓云挡住了月亮,天地间一片漆黑,不一会儿散开,天地间又是一片半透明的朦胧。青黑的天幕上,月亮仿佛被那朵云擦拭一遍,皎洁簇新,圆溜溜地饱满,表面黑色的画纹十分清晰。月亮傍边,一带白云犹如寒冬里保暖的加厚围巾,只是没有围得严实,云带和月亮之间,夹着一条青碧澄澈的夜空。云带向着月亮的一面,洁白无瑕;向外的一面,涂抹着微黄淡红的晕辉。又仿佛是一个漩涡,月亮是高速旋转的圆润的雕花白玉,飞溅起云带云絮那层层冰雪似的浪花。        

他问:“月亮里面的嫦娥是个女的吧?”

我说:“大人都这样说,应该是的。”

他又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她也变老了吧?我们该喊她姐姐?阿姨?奶奶?太太?还是祖宗?”

我摇摇头,不敢肯定地说:“都说她是个神仙,神仙不会变老吧?”

他笑着说:“如果她不老,等我长大了,就娶她当媳妇。你要来喝我们的喜酒哦~”

我不太懂得他的话。        

他看着前面黑黢黢的草丛,那上面有很多浮游的莹火虫,又说:“这么多莹火虫,一闪一闪,好像野草睡觉眨眼睛,又像天上的星星。”        

我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像写作文,问:“莹火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春天、秋天和冬天看不见?它们住在哪儿?又吃什么呢?”        

正在说话,天上金蛇狂舞似的窜出一道道闪电,照亮了半个天空,惊天动地的雷声有如在头顶上爆炸,翻江倒海似的暴雨倾盆而下,我俩飞快地往回跑。赤红的闪电犹如大发脾气的老天爷扬鞭催马,从身后的河那边追着我俩抽打。突然,听到河岸上脆厉的爆响,接着从充塞天地间的雨的轰鸣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忽拉拉”倒塌声。我回头一瞥,闪闪的光亮中,河边高岸上的一棵大树正向下扑倒。

一夜在迷迷糊糊里惴惴不安。凌晨,他来喊我,说去河边看看。

雨停风息,无比凉爽。还没有到河边,就看见一带叆叇的白雾,仿佛腾空飘逸的牛奶,淹没了河水和草地沙滩,树林半隐半现地漂浮。

湿漉漉的雾中,那棵大树仿佛被大力神撕掉了一半,像劈柴一样,从头到脚一劈到底;站立的一半仍然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另一半颓然趴在地上,枝叶一片狼籍。

他目瞪口呆,怔怔发呆,喃喃自语:“好厉害的雷啊!”

回来的路上,听人说:天老爷发威了!昨天半夜一个炸雷,将河边岸上的一棵大树劈成了二半,肯定是树里面藏了个妖精。       

这棵大树不肯死去,带着残缺不全的身躯,在河岸上昂首挺胸,巍然屹立。   

过了很久,河被卡断了喉咙,流尽了最后一滴水,干涸枯竭,又被石土掩埋,从大地上永远地消失了。

如烟的往事,铁石般心肠!弃我而去,似绝情断义!悲时光杳杳万里,叹无限凄凉哀伤。然而,只有它,依然那么碧波荡漾,清澈秀丽,一往情深地缓缓流淌——在我的心上。



2023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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