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梦

昏灯、圆月、枯枝。

在寒凉空气中行走,冬天的萧瑟随处可见。巷道中少了行人踪迹,溜达宠物的人也少了。不久之前,曾有个人送来一只流浪的猫,因为和家里的那只猫相处得不好,一直处于躁动状态,也许是因为在外流浪久了的原因,它更喜欢在室外活动。

我把它放到室外去了,它很快沿着墙壁边的堆积物攀爬到了屋顶,在屋顶上健步行走,仿佛一位游侠。有时候,我在窗口还能看到它的身影和天空中的霞光形成一副背影图景。一只蹲着的猫、一排整齐屋瓦、一棵树耸立、一轮落日,这一切交相呼应形成独特画面。

后来我想,天气越来越冷,就在巷子中的角落里试图帮助流浪猫搭建一个抵御寒冷的窝,我还把曾经打坐不用了的坐垫丢在屋顶的隐蔽处,我想也许猫会找到这歇脚的地方。或许,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有时候,我能听到那猫在清晨或者傍晚呼叫,我出去和它喵喵回应几声,然后它又甩甩尾巴走了。

这种感觉仿佛就如同李安导演《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最后的一幕,那只孟加拉虎最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丛林。

无论是猫也好,虎也好,我想作为人看到动物总会有某种自我认为。就好像,我觉得人这样看待一件事,动物也会这样。比如,冬天天气冷了,我觉得可能需要一个窝就能躲风保暖,而且我也试着去这样做,实际上,这一点效果也不会有,因为猫不会这样认为,也许在它的世界里它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法则。很多时候,只是我以人的认识和经验自我认为而已,所有,我放在屋顶上的那两个打坐的坐垫,一直还是那样,完全没有被猫休息过的痕迹。

关于,自我认为,我想这和意识形态有关系。

今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和一个伟人一起共事,这个伟人的名字就不便说,我看到他笑,我也笑了,我们一起笑,于是我醒来了。

在醒来的时候,我忽然在想一个关键的点,这点就是关于时间。

曾经,我和一个朋友深刻探讨过时间这个词语。

那也是在一个冬天的季节里,我们在工作室外的露天阳台上,泡了一壶茶,音响里放着弛放音乐,远处的山,在阴雨天的雾气里层层迷幻。随着我们聊天的深入,最后茶也喝了几壶,直到天黑我们的聊天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但在这个聊天过程中有一个细节。朋友讲了一个他的感受,他说当我站在这个阳台的时候,我能看到远处的山,能看到附近的树木,我能感受到脚下的木板,甚至还能感受到站在这个木质平台和地面的距离,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对距离和高度的概念便消失了。某种意义上距离和高度是一个意思。

为什么呢?我们人对距离和高度实际上是因为以人为参照得出的概念,按照宇宙观来说,人都是在浮空的,因为地球是在宇宙虚空之中,地球和亿万行星一样,只是某一行星而已。距离和高度是人站在地面上后为了参照而得出的一个测量概念和尺度。

甚至在现在的一种说法中,有维度这一概念,一维二维三维等等维度之说。比如,人在三维空间,时间就是一个根本的参照。人所有的饮食起居都离不开时间的参照,几点上班几点吃饭几点睡觉都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因此,我们的生活就在这样的规则之中进行着。如果按照维度的说法,假如按照高于三维的四维概念来说,时间是另一个尺度,站在四维看待三维生活,就像是一个全能的视角一般,人生活在三维空间中的所有生活碎片都能一目了然,只是在三维生活空间的时候,很少会用这样宏观的视角去看待生活中发生和经历的事情。

以上所述,就好比是一个导演或者编剧在编辑一个剧本一样,那个地方需要增加一些时间空间中的故事,那个地方又需要减去一些。然而,在梦里,仿佛时间又不同于现实,因为在梦中时间不是唯一作为参照生活的标尺,在梦中没有什么具体的参照。

在中国也有周庄蝶梦的一个典故,将的就是庄子做梦梦见自己成了一只蝴蝶,但反思一下,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自己?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哲学思考。但关于这些内容,可以用更为直观的心理学术语来说明一二,比如潜意识这个词语。

著名导演大卫芬奇的《穆赫兰道》中就讲述了一个关于潜意识的故事。电影传递的面面观或许只有亲自看完电影才能感受其中的信息。但是,大卫芬奇说其参照了荣格关于梦的解析的理论,梦是现实的压抑和渴望的总和。

在现实生活里,人们按照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秩序生活工作,但是在思绪、梦中却没有这样的具体参照,甚至是无秩序的。

这不得不引出我所想阐述的一个词语:媒介。

现在我们接受信息的方式基本上来自电子产品的推送,手机电脑上的程序都会推送一些个人喜好的信息。这样的生活状态下,人的自主能力一定程度上是由于电子产品的关系。

甚至用电子产品生活工作成了当下生活的一种模式。也们有什么时间去思考人这个个体和周围世界的关系。因为已经置身于未来世界之中,所有科幻题材中出现的现象都逐渐走进人们的生活现实中。

在这繁荣和快速高效的现代生活背后,是人和机器之间的有机互动、结合。

思想、梦与意识都融汇在时间的戏目里。

当看到太阳的时候,还能生出油然而发的激动和激情,也挺好。

当看到月亮高悬空中的时候,徜徉岁月如河沙般流淌过,也挺好。

忽然,想起《黑客帝国》中一个场景,两个人站在庞大的机械地下城中。

尼奥说,我已经很久不能好好睡觉了。比他年长的长辈说道,起码你这样还活着。

这一对话,至少在我看来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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