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傍晚时分,我都会围绕居家小院散步或慢跑。一来减肥,二来增强体力,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一年多了。所以跑步时,我会细心观察道路上的风景,那些花花草草,树木枝叶,甚至是天空中的云色变化。
一年四季,路边的植物总会呈现不一样的变化。当然,我也一直牵着我的乖乖小狗一起跑,顺便也遛了狗。
本来在院子里跑,又是小体型狗可以不拴绳子,但我一直没习惯放开它。因为院子里还时不时有大体型狗出现,虽然都较温和,主人也会随时管教,但我总怕狗狗们打起来后被追得乱跑。有绳子就很方便,一拉就可以把狗抱着手上。
在跑步遛狗的时候,我还发现院子里有几只没有主人的狗,它们以院子为家,长期在院子里溜达,狗狗们也比较温和,看见院子里的人也不乱叫。就是在我跑步遛狗的时候,狗狗相见,它们也自觉或主动离开,完全不惹事的姿态,跟有主人的狗有很大区别,似乎知道它们有不同的区别,这让我很是感慨。
在去年冬天的时候,院子里有一只叫小白的土狗,瘦精精的,全是毛发发白。在绿化带的水龙头旁有一只空碗,经常有小区的人拿饭下来,我也好几次看见小白在那个地方吃东西。
有一天,大姐告诉我:院子里的白狗死了,很惨的。好像跑出院子后被谁把眼珠子打掉在眼睛外面了,回来后,院子里的保安看着可怜又帮它把掉在外面的眼珠子压回眼眶里去了。可是没几天,小白口吐白沫还是死了。听得我心里直打颤。大姐之所以告诉我这个事,是因为她觉得那只形单影只的白狗,触动了她的恻隐之心,觉得没有受保护和没有家的狗狗好可怜。
近段时间,院子里另一只生仔的狗又引起了我的注意。每次跑步跑到那个角落后我就故意拐弯不去惊动它。
知道它下了一窝仔仔还是上个礼拜的事。
那也是一只小体形的杂交土狗,灰黑的毛发,有一个特别显眼的黑鼻黑嘴。我说的很温和不惹事的狗就是它。它是我们小区出镜率比较高的一只无主人带着的狗。
上星期跑步,一连两天都听了狗狗在院子里一个角落狂叫,又没看到陌生人,很是奇怪。
第三天的时候,跑步又跑到那个角落了,看见院子里扫地的大姐正拿着食物在逗那只狗。狗狗想吃又不愿离开,在食物周边盘旋还不时狂叫。我问大姐怎么回事,她说,这只狗狗下了6只仔,已经被人拿走了3只。前面加油站的大哥想收养一只,这狗狗一直不离窝,她们就用食物去勾引它离开。在墙边的另一边有一大哥手里拿着纸箱在等待时机。
等我再一圈跑下来,只见那狗狗不停对着空中狂叫。原来它的又一只仔仔不不见了。狗狗的智慧永远无法超过人类,但它的本能却比人类来得具体。那狂叫是它在诉说它的悲伤它的心痛它的无奈。我终于明白头两天听到的叫声也是一模一样,那是它的仔仔不见了发出的哀叫和愤怒。
忽然,我的心也痛起来,如果狗狗和仔仔们是一家子,那在它们的世界里,谁有责任去保护那些幼小的家庭成员呢?只有这只孕怀它们又辛苦喂养它们的母狗狗吗?那它们的父亲呢?母狗狗生下仔仔们,它自己还要出去觅食,那它得多操心,仔仔们小的时候还可以安分待在窝里,要大一点,又不知道外面的危险到处乱跑怎么办?真不知道这只灰黑的小狗会怎样安排它的时间。防狗狗乱跑,防人们拿走它,还要寻找食物喂饱自己肚子,遇到危机它除了狂叫还有其他办法保护好它的仔仔们吗?
接下来,我又经常看到这只忙碌的狗狗,只是越来越瘦了,肚子上的乳头明显的掉了下来。
还好,今天跑步时看见它扒坐在白水泥地上,旁边树下有一只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毛绒绒的小狗在草丛中翻找东西。也许,这就是它最幸福的时刻,至少,这时它还守护着一只没有分开的仔仔,它可以尽心尽责的去保护它,像一家人一样,有了最温暖的牵挂和联系。
我又在想,若干年以后,当它成为风烛残年的老狗时候,那只可爱的已经长大成人的小狗会在哪儿呢?还会在它身边吗?还会记得它的狗妈妈如此不辞辛苦的保护过它吗?
自然界,动物的世界比人类更残忍,它们没有道德的约束,没有规划,一切都是本能,最原始的本能,自生自灭,代代相传。即使这样,母爱的光辉还是在任何环境任何地方淋漓尽致毫无保留的展现。它们得到的不是老时的送终,也不是老时的照料,只是那短暂的没有长大的光阴里的嘻戏撒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