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不能为人

眼前三棵树,扎根在土里,任尔东南西北风。它不用奔波,也不用媚俗,它只需要抬头望望天,肃穆的站着,无言。它吮吸着大地的汁液,不发一言。

三棵树


有的人说,做树有什么好,不如有腿的我,走着走着,看着世界。有的人说,做树有什么好,若没有了水,终究还是要枯萎!

树抬头望了望天,白云悠悠,蓝天巡视着大地。蓝天下,山川草木河流,山川草木河流,这样的山这样的水,处处的山处处的水,千古,千古,亘古不变。蓝天亦不变。看与不看,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人,还是那个人么?

一万年前,我们逐水草而居,逐兽群而居,采撷野果而果腹,足迹遍及天涯海角。三千年前,我们筑田而居,为天降甘霖而欢欣鼓舞,为草长莺飞而感动莫名;三十年前,我们举身赴城,圈进了格子,不见天日。天未亮,人已走,天已黑,人未归途。灯光炯炯,并不是太阳,霓虹闪闪,却不是斜阳。银汉空陈,寂寞的乌鹊南飞。树说,我在,我见证,朝阳炫烂晚霞缤纷,树说,我在,白云苍狗,云卷云舒。我吸吮的是大地母亲的乳汁。

人低下了头。树,生而为树;狼,生而为狼;人呢?人而为人么?

多少手织的衣,多少脚走的路,多少腰躬的力,是为自己吗?

采撷果实,猎取猎物,自然是给予者,是慷慨的。而乘高铁,坐飞机,足迹匆匆的,却是资本家更深重的剥削。出卖着皮肉的笑,出卖着日夜的灵魂,换回来的钞票,只够养活自己。需要医疗的老辈,上学途中的孩子,亲情在金钱面前,异常的脆弱。心有余而力不足。

树说,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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