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会乡村专栏编辑:文言明语
推荐语:奶奶和姥姥,性格截然不同,或心灵手巧,或待人热情,都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回忆往事,两个老人那熟悉的面孔总是浮现在眼前,往事悠悠,亲人已故,让我们随着作者那优美深远的笔端,品读对老一辈亲人的怀念。理事会乡村专栏推荐!
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伫立良久,思忖片刻,泪水模糊了双眸。
往事如烟挥不去,不堪回首魂亦牵;往事如叶随风散,无尽岁月梦亦绕;往事如水随溪逝,无尽相思泪亦流。
梦,有时候真的可以满足你思亲见亲的渴求。一场梦,一惊魂。亲人在梦中,与往日一般,和蔼可亲,柔声柔色,沉浸其中,不愿醒来,只想多和你们说说话。
梦醒了,梦中的情景仍回旋在脑海,久久不能退却,呆呆傻坐着,使劲地把它再重演一遍,生怕它消散,梦中,依稀记得你们的一貌一言一行。不愿醒来不愿忘却。
奶奶生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在岁月飘摇的时代,自是经历了风风雨雨。自小生活穷苦,年仅十四五岁就被家人嫁给了比自己大15岁的爷爷,听说爷爷很穷,只能取小媳妇。凑巧,我的奶奶不但身材矮小,瘦瘦的,还裹着三寸小金莲。可以说是拥有一副小巧玲珑心。虽然奶奶很瘦小,却很睿智,做事也利索,很能干。在家里没有钟表,没有日历的年代里,却能记得清每天的时辰,记得农历日;虽然奶奶目不识丁,却能盘算清家里的账目。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但时常告诫我们“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听家里人讲,在我小时侯奶奶照看我的时候掉进了井里,摔伤了腿,以至于奶奶后半生都拄着拐杖,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闲来无聊的时候和巷子里的老姐妹们一起打麻将,聊天。或者帮人家播玉米、穿玉米叶、摘花生、摘棉花。
奶奶喜欢做野菜团子,喜欢香椿拌手擀面,喜欢卷菜卷,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她总是变换着花样给我们作出一盘盘的美味来。在困境的生活里让人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信心。
在后院、奶奶种了些蔬菜,养了几只鸡,用泥巴糊了个小土灶,一日三餐,简简单单。
奶奶爱藏蛋、西红柿,蒸的馒头要放入地窖中保存,虽然奶奶爱藏东西,但是好吃的总是留给孙子们吃,自己从来不舍得吃一口。
我的姥姥和奶奶恰恰相反,姥姥比较胖,身材也比奶奶高大,用身宽体盘形容恰到好处,姥姥为人和善,整天笑嘻嘻跟弥勒佛一样,她会各种剪纸手工,做那一会功夫,就能剪出许多只小动物和福字双喜字,风一吹,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们在她的手里翩翩起舞。贴在窗户上,喜气洋洋,为生活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冬天的厚门帘、夏天的竹帘上,坐蹬上的垫子也都是姥姥用方便面袋子缝制的花样,瞬间感觉屋子充满了盎然生机。
姥姥特别会做美食,麻花、馓子、凉皮、玉米南瓜发糕、油疙瘩、各种饼。每次去舅舅家姥姥都要做几样好吃的,回去的时候还给你多带些。
姥姥和奶奶关系特别好,两人一起逛街,看大戏。姥姥有辆三轮车,逢集逢庙会的时候,叫上奶奶,瞪着三轮车,一起赶集,一起听戏。老舅家的土豆丰收了,她就蹬着三轮车载着大半麻袋给奶奶送去,从未见过她们为什么事争吵过红过脸。
平日里一起拿着好看的花鞋样纳鞋底做鞋子,做好看的棉套袖,奶奶冬日里最喜套袖,穿着斜襟带老式排扣的黑篮布衣,系条红色腰带,宽腿裤,裤脚也要用绳子绑起。手往套袖里一藏,坐在巷口照壁前晒着太阳,听着老头老太太们讲着新鲜事儿。
姥姥则不然,她从不裹脚系裤管,而且脚丫很大,好像和奶奶不是同一年代的,奶奶是典型旧事妇女形象,姥姥则是妇女解放运动后的典型新型妇女。但两人都喜欢带着发箍,把头发别到后面。
同时,她们又很热心善良,小时候对门叔家盖房子,姥姥天天一顿三餐给他们做饭,都在我们家吃饭,姥姥是吃了上顿做下顿,从未有过抱怨,她说“人生在世难免遇到困难,能帮则帮,也是积德行善”。在学习和生活中她也经常教导我们“师傅领进门,学习靠个人”“积跬步至千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时候奶奶和姥姥给我们洗头梳头的方式也大同小异,都是让我们躺在桌子上,盆放在下面,盆里倒些碱面,就这样洗,这样洗完头发好柴,每次梳头的时候,坐在她们怀里,边上放个搪瓷水杯,嘴里含口水,梳一下,往头发上喷一口,瞧,这头发被梳的油光瓦亮。
奶奶不识字,却有本整洁明了的账本,每花一分钱都要让我们记账,写的乱七八糟,七扭八歪也是不行的,还让重新写,直到你写的整整齐齐才肯罢休。
奶奶心里也有本明账,花了哪个子女多少钱,哪个孩子给买了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说心里得有杆秤,不管在上面要记得恩情,心里要跟明镜一样,要亮亮堂堂的。
姥姥则不记账,但花的也仔细,从不乱花,每次上学的时候她总是把藏在衣服里面的钱拿出来都给你,自己也不舍得买些新衣服啥的,好多件衣服都是压箱底好多年,逢年过节的才翻出来穿一穿。
奶奶和姥姥都生育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姥姥还抱养了一个女儿。每个儿子家轮流住一年,她们经常说,“不偏不倚,免起争议”。哪家有需求就在哪家多待几天,帮帮忙照看家。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的奶奶姥姥可不只是宝,也是良师益友,好管家,好的教育家,言辞和善,行为习惯也值得称赞。孩子们外出务工,她们就帮看家,照看孩子,对待儿媳女婿也都跟自己孩子一样看待,那个年代里,她们淳朴热心善良,勤俭持家,邻里和睦,并没有什么婆媳、妯娌之间的水火不容。她们总说“家和万事兴”,兴自己,兴祖孙。
姥姥喜欢做运动,每天不间断定时有规律的听着录音机做功,每天搓搓脸,扣扣齿,捏捏耳垂,敲敲腿......每天都精神抖擞,七八十岁时还能稳稳当当的提水煮饭洗衣。
晚年生病了住院她们都是尽量不麻烦子女,自己也有医保存款,剩的存款也要公平的分给孩子们......熟识姥姥奶奶的人都说她们是有福之人。正如关汉卿《玉镜台》第三折所言:“你便得些欢娱,便谈些好话,却有那般福气”一样。
悠悠天宇旷, 切切思亲情,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亲人已故,往事一幕幕,帘卷西风,望断天涯。